再说沈小飞，她从老秋家回到学校，立马告诉白慧娟：“我刚才去过虎娃家了，虎娃跟着他爹去大店公社串亲戚，只有他奶奶在家。”
“虎娃奶奶倒是挺明白的，知道旷课不对，已经再三保证，明天就让虎娃爷爷去大店找他们父子俩，明天下午虎娃肯定就能回来上课了。”
“哦，你没见到虎娃他爹，和虎娃的爷爷呀？”白慧娟略微有点失望。
其实，虎娃在去串亲戚之前，虎娃爹就带他来找白慧娟请过假了，虽然没说要去这么久，可白慧娟知道虎娃是去串亲戚了。
白慧娟明明知道虎娃为什么没有来上学，还故意让沈小飞替她去家里问，为的就是要把沈小飞给老秋父子送过去。
虎娃妈在虎娃出生的当天就死了，虎娃爹单身这么多年，馋女人的身子早就馋得不行了。
白慧娟作为一个遭遇过禽兽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了虎娃爹对女人有多渴望。
那真的是如饥如渴啊，还是旱灾荒年，无水无食的那种饥饿和干渴。
虎娃爹太想有个女人了，哪怕是稍微靠近闻闻女人身上的味道，都会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白慧娟清楚地记得，虎娃爹只是简单向她请了个假，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足足吞咽了七次口水。
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其他老师呢，当着那么多人，虎娃爹都会这样，要是单独遇上，只有两个人，白慧娟简直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有虎娃的爷爷，那个老瘸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老瘸子那双脏眼睛就一直往白慧娟身上看，看的还都是不该看的地方。
如此为老不尊，难怪教出那样的儿子。
白慧娟是个一直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从知道要被分配到生产队，她就再没快乐过一天。这个痛苦，还在一次一次升级。
在树林里遭遇那三个恶魔，眼睁睁看着宋青禾逃离苦海，宋志学先是给她希望，又亲手毁掉这个希望。
白慧娟现在看到沈小飞那张笑脸都觉得恶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明明可以回到干净的县城，却偏偏要留在这穷乡僻壤，还害得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去。
凭什么？凭什么她沈小飞就可以整天那么开心，而自己却要如此痛苦，饱受煎熬？
白慧娟不甘，她恨，沈小飞整天那么快乐，肯定是因为她没有见识过这穷山恶水的刁民有多么丑恶，她一定要让沈小飞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要让沈小飞也经历经历，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白慧娟就是要把沈小飞亲手推进那对父子怀里。她百分百地相信，这两个男人在没人的地方，会做出让任何人都不齿的事情。
所以，知道虎娃爹和虎娃爷爷都不在家，只有一个老太太，白慧娟很是失望。
当然，白慧娟不可能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热情地拥抱了沈小飞，嘴里不停感谢，说沈小飞帮了她的大忙，还说晚上要让沈小飞尝尝她的拿手好菜。
白慧娟做饭确实很有一套，就算只是个简单炒个野菜也能炒得香味扑鼻，这点沈小飞是真的很佩服。
只是，白慧娟工资大半都要寄回家里，没有钱买油，不怎么敢炒菜。
还好沈小飞单身一个，上不用养老，下不用养小，又天生皮肤好，不用买化妆品，一个月工资够吃够花的。
所以俩人一直都是沈小飞负责买油买盐，白慧娟煮饭炒菜。
沈小飞听白慧娟说要做拿手好菜，立马乐开了花，直说慧娟姐真好，还主动要帮忙打下手。
白慧娟说不用，知道沈小飞带着两个班，还要帮她处理学生，已经很辛苦了，让沈小飞等着吃就行。
沈小飞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没再客气，白慧娟去做饭了，沈小飞就自己在办公室里看作业。
作业批完，白慧娟那边饭也做好了，居然还破天荒地做了个肉菜，香味直钻鼻子。
沈小飞刚在桌子边上坐下，白慧娟又变魔术似的，从桌子下面变出来了半瓶酒。
没有酒杯，白慧娟就直接拿喝水的搪瓷缸子给两个人都倒了。
“慧娟姐，这，是干什么？”
白慧娟端起其中一个缸子，递给沈小飞，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小飞，今天是我生日，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有你不嫌弃我，愿意帮我，来，我敬你。”
“呃，这？”沈小飞明明记得，校长说过，白慧娟生日是十一月份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大夏天的就过起生日来了。
也不知道是校长记糊涂了，还是白慧娟过糊涂了。
算了，过就过吧，看在菜的份上，毕竟这么香呢，只要她愿意，她一个月过一次都行。
沈小飞接过搪瓷缸子，直接灌进了嘴里。
白酒，度数还挺高的，味道很冲，辣嗓子的那种。
白慧娟没敢多倒，两个搪瓷缸子里，都是只倒了一个底。她原本觉得，沈小飞一个小姑娘家，肯定是没有喝过酒的，就算肯喝，估计也只是稍微抿一小口，意思意思。
白慧娟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哄沈小飞喝酒，怎么一次一次的劝沈小飞，让她慢慢把缸子里的酒都喝进去。
白慧娟是真没想到，沈小飞接过搪瓷缸子，一口就给灌下去了。
“呼，好辣，好辣。生日快乐，吃菜，吃菜！”
沈小飞也不客气，自己先抓起筷子，就夹菜塞进了自己嘴里，“嗯，真香，闻着香，吃着更香，好吃，好吃。”
白慧娟看着脸上已经泛起红晕的沈小飞，嘴角闪过一丝笑容，自己端起来的搪瓷缸子原封不动地放下，却又给沈小飞的缸子里倒上了。
“相聚是缘分，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来，为咱们的友谊干杯。”白慧娟又把搪瓷缸子举了起来。
沈小飞愣了一下，“啊，还喝呀？酒很贵的吧？你，不省着点吗？”
白慧娟一改往日的扭捏，竟然显得有几分豪放，“不用，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我要好好放纵一回，今天我要喝完它，干杯！”
“哦。”沈小飞不好扫白慧娟的兴，也就没说什么，把酒灌进嘴里，接着吃菜。觉得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又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如此，白慧娟又给沈小飞倒了四五次，沈小飞也不推辞，让喝就喝，也不计较白慧娟是不是真喝了，只是一直劝白慧娟吃菜，说空着肚子喝酒不好，今天菜这么香，一定得多吃菜，要是不赶紧吃，一会儿就被自己吃完了。
白慧娟哪里顾得上这些菜，看着大半瓶酒干下去，沈小飞一张娃娃脸已经红得艳若桃花。
白慧娟脸上再次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