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动手了。”
天机尊者遥望着远方的天幕，口中喃喃。
此时，潜入清心观的先天觉者们已经聚到了一起。
“那位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实力？”
一名先天觉者看着那片笼罩半个皇都的黑暗，心颤胆寒。
“她的名号，你们应该没听说过，但是她做过的事情，你们或许知道。”天机尊者说道。
“什么事？”有人忍不住问道。
“知道荒州大劫吗？”天机尊者问道。
“荒州，就是比邻皇都的荒州？荒州什么时候有大劫？”有人摸不着头脑。
“荒州大劫？！你是说荒州大劫是那位作下的？”天罡尊者一脸震惊的看着天机尊者。
“正是。”天机尊者点了点头。
“到底什么是荒州大劫？”有资历较浅的先天觉者提问。
并不是每个先天觉者都是老家伙。
先天觉者们提升实力的方式千奇百怪，不一定活的时间越长就越厉害。
有的先天觉者刚刚觉醒就战斗力强悍，积累一段时间之后就能把那些活了几万年的老家伙甩在身后。
存活时间长的先天觉者，实力不一定比后进者强，但是阅历必定无比丰富。
比如轮回天尊。
此时，也是轮回天尊站出来为众人解释。
“所谓荒州大劫，指的是两万四千年前的荒州永夜。”
“在某一天夜晚，荒州的太阳落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升起来。”
“漫长的黑夜，孕育出了无数潜藏在阴影中的怪物，四处袭击人畜。”
“周边的道家真人，乃至皇都的道门真仙，都前往荒州试图解决，可道门真仙那种级别的人物，竟然连荒州的界限都进不去，只能无功而返。”
“最终，荒州永夜持续了九个月事件。荒州的民众几乎百不存一，道士更是死绝。”
“曾经的荒州，可不叫荒州，而是叫极乐州，在经历大劫之后，才改名为荒州，意思是荒无人烟之地。”
轮回天尊说完之后，一名老牌先天觉者叹道：“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一位同道大能作下的，我们曾经都只是将其当做天灾啊。”
“以一己之力让天下道门束手无策，将一州之地屠戮殆尽，那位竟有如此实力？！怪不得敢悍然冲击皇都三世宫！”
一众先天觉者纷纷惊叹。
“我们该如何处之？”有人问道。
这群先天觉者，潜入清心观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观察那位大能袭击三世宫，伺机而动。
如今虽然看到那位动手了，但是动手的地方整个天幕都黑了，根本看不到半点动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机尊者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各位，我们先静观其变。那位，应该正在与道门隐藏的真正高手战斗。在分出胜负之前，我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将有大祸临头。”
“是极是极，决不能贸然动手。”
一众先天觉者都赞同天机尊者的提议。
“不过。”天机尊者说道，“我们还是要先离开这里。那位出手导致对抗天外邪魔的力量流失，邪魔力量入侵变得愈发严重。道观是邪魔力量入侵的第一线，这里太过危险了。”
那种让人消失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惊悚。
明刀明枪的战斗，先天觉者不怕。
但是面对未知的诡异力量，众人一点都不想沾染。
“离开也好，各位，我给你们引路。”秦晋出言道。
此时，不只是先天觉者想要离开，那些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都是争先恐后的逃离。
道士们自顾不暇，根本没工夫管理乱哄哄的香客们。
这个时候还留在道观之中，才显得有点独立特性。
“那便麻烦尊驾了。”天机尊者拱手道。
“走吧。”
秦晋带着一众先天觉者来到清心观门口。
路上没有道士阻拦，反而还有另外一些道士，正在试图引导香客离开。
秦晋的行为一点都不显得奇怪。
道观门口，秦晋向天机尊者等人辞别。
“尊驾不与我们一起？”天机尊者问道。
“不了。”秦晋摇头道，“这个时候，你们离开情有可原，但我不能擅自离开道观。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尊驾大智大勇，让人敬佩。”天机尊者眼中流露出些许敬仰，带着人群转身离开。
显然，她是将秦晋的行为理解成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在道门中潜伏。
她知道秦晋有其他分身，所以也没有劝解。
秦晋留下，对于他们是有利的。
如果这一次没能乘上那位的东风，后面的计划估计还要落在已经扎根道门且混出了一定声望的秦晋身上。
先天觉者们离开之后，秦晋回到清心观中。
此时，整个道观中已经乱成一团。
惊恐的香客四处乱窜，时不时都能听到惨烈的哀嚎之声。
路边精致的盆栽都撞得翻倒，修建得十分精致的花坛也被人践踏得好像秃子的脑袋。
秦晋在道观中漫步，对于混乱的人群熟视无睹。
“道友，邪魔猖獗，速去黄庭殿暂避。”
一个疾步前行的青衣道士看到慢吞吞的秦晋，出声提醒。
“多谢道友相告，观中混乱，贫道视之有所不忍，还是先整理一番为好。”秦晋抱拳道：“道友且自取，贫道随后便到。”
“道友小心。”
青衣道士也不多劝，直接快步离开。
秦晋不去避难，目的当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要整理道观，而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很快，秦晋便在大道旁的草坪上，看到了一个消失得只剩头颅的香客。
这是一个漂亮的贵妇人，头上戴着名贵的朱钗，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还活着。
但只剩脑袋已经无法说话，只能用惊恐和求救的眼神看着秦晋，希望秦晋能够帮助她。
秦晋笑了笑，弯腰捡起这颗脑袋。
贵妇顿时流露出感激和庆幸的情绪。
秦晋身上的道袍，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这是她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敢靠近消失的人的道士。
他或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呢？
然而，秦晋捡起这颗脑袋之后，没有任何下一步行动。
只是抚摸着贵妇人的头顶，给予她最后的安慰。
接下来，便是目视着这颗脑袋在他面前缓缓消失。
从脖子，到下巴，到脸颊，最后是眼睛、头顶。
当这颗脑袋完全消失的时候，秦晋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悄无声息的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下一刻，他露出了笑容。
“果然，我的感觉没错。”
“这并非是外邪的力量。”
“而是——”
“虚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