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保护我，我出去抢一些尸体回来。”
“行！碧波徐徐~”
夜幕缓缓降临，但草原上的杀戮并未停歇，李森的符文阵地光芒反而成为了夜空中最醒目的靶子。
后续出现的敌人，实力开始了质的飞跃。
刚刚击杀的是一小队天使族玩家，天使的血液可是优质的符墨，值得他冒冒险。
在碧蓝色的水光中，李森顶着退远了，但还虎视眈眈的天使玩家的攻击，飞奔着将天使尸体捡起来就往回扔，一点也不担心砸坏尸体或者符文。
“该死的熊猫，你给我等着！”
天使族指挥官放下一句狠话，就带着20多人的天使残兵飞远了。
这倒是又给了李森一点点喘息的时间，损坏的防御符文修补了一番。
很快，一小队【洛克族】战士率先发起进攻。
他们身材高大，皮肤如同花岗岩，力量惊人，投掷出的巨大石斧竟然能硬生生劈开火球和风刃，重重砸在【土盾】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让整个符文阵都微微震颤。
紧接着，数十名背生双翼、圣光缭绕的【天使族】玩家高空掠过，她们吟唱着圣歌，挥洒下纯净而克邪的【圣光审判】。
这种带着秩序法则力量的攻击对李森这种偏向自然与元素能量的符文护罩有着额外的压制效果，护罩的能量消耗速度明显加快。
几乎同时，另一侧，浓郁的硫磺味扑面而来，上百名【恶魔族】玩家咆哮着发动冲锋。
它们身上燃烧着地狱火，挥舞着燃烧的巨剑，【烈焰斩】狠狠劈砍在【水盾】之上，大量蒸汽嗤嗤作响，水火相交，能量剧烈冲突。
“麻烦大了！”
李森心头一紧，这些强族的攻击方式各异，属性互相搭配，甚至带有一定的法则压制效果，让他的多层护罩应对起来异常吃力。
他疯狂运转《阴阳诀》，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拼命维持着符文阵的运转，同时熊掌连连拍出【拍击】，隔空震飞那些冲得太近的洛克族战士。
龚玉兰脸色苍白，法力几乎耗尽，她咬紧牙关，将最后几张攻击卷轴不要钱地砸出去，【暴风雪】、【陨石天降】暂时延缓了敌人的攻势。
“老大！药剂快没了！”
龚玉兰焦急地喊道，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补给消耗远超预期。
屋漏偏逢连夜雨。
数名【星灵族】玩家出现在远处，她们如同由星光构成，抬起手，指尖凝聚出高度压缩的【星芒射线】，这种穿透力极强的能量攻击精准地点射在护罩之前被反复攻击的位置。
噗~噗~噗~
最外层的【水盾】和【风盾】终于不堪重负，如同气泡般接连破碎开来！
“小心！”
李森大吼，一把将龚玉兰拉向身后。
几乎就在同时，几道飘忽不定、如同鬼火般的【鬼火族】玩家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剩余的三层护罩！
它们似乎对纯能量护罩有着极高的穿透性，穿过来后就直扑李森面门！
那是一种直接灼烧灵魂的阴冷火焰！
“碧波护盾！”
龚玉兰想也没想，耗尽最后法力撑起自己最熟练的水系护盾，挡在李森身前。
嗤~
鬼火撞在水盾上，迅速将其侵蚀熄灭，残余的火焰力量狠狠撞在龚玉兰身上。
-8855！
龚玉兰闷哼一声，血条瞬间见底，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决绝的神色，她之前本就消耗巨大，血量不满，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玉兰！！！”
李森目眦欲裂，一把抱住她。
“老…大……快…走……”
龚玉兰艰难地说出最后几个字，身体就无力地瘫软在地。
尸体上，随即漂浮出一颗她之前获得的那枚【森林之心】。
真的死了。
“啊！！！”
李森发出一声悲痛而愤怒的咆哮，熊眼瞬间变得赤红。
同伴的“死亡”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
虽然他知道龚玉兰已经在副本外复活了，但心中的愤怒和哀伤还是无法抑制，也彻底激发了他作为熊猫的凶性！
他不再顾忌消耗，将地上所有剩下的卷轴，无论效果如何，全部激活，疯狂地投向四周的敌人！
【藤蔓缠绕】、【泥沼术】、【狂风术】、【闪光术】甚至【油腻术】……各种效果不一的法术瞬间在战场炸开，虽然杀伤力有限，却极大地扰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
他捡起龚玉兰留下的【森林之心】塞回包裹，然后疯狂地催动所有攻击符文，不顾其超负荷运转带来的损坏，火力全开！
同时，他体内《阴阳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阴阳二气强行灌注到防御符文中，硬生生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剩余三层护罩【土盾】、【金甲】、【石甲】。
他也不顾身体的承受力，手边的药剂一瓶的灌了下去。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李森如同困兽，依托着不断破损又被他强行修复的符文壁垒，他成功击退了天使、恶魔、洛克、星灵、鬼火等多族精英玩家的围攻。
又有其他各种路过的种族眼馋他身边的“诱饵”，不断对他发起攻击。
他不再试图冲出捡取任何道具，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维持防御和反击。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量起起伏伏，他都舍不得使用治疗术，就喝药剂，为的就是省下更多的法力；
而法力多次枯竭又靠着他之前收集的回魔药剂硬顶回来。
脚下的“诱饵”依旧闪闪发光，但此刻却仿佛成了对他的一种讽刺。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积分榜上，他的排名在惨烈的杀戮中居然缓缓攀升到了第27名，但代价是符文阵地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攻击符文的发射频率明显下降，甚至开始出现局部失效。
当最后一张卷轴用完，最后一瓶药剂喝干，最内层的【水盾】护罩也布满了裂纹，随时可能崩溃时，李森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拄着膝盖，大口喘息，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周围依旧虎视眈眈的强敌，准备进行最后的肉搏。
但他的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
一道柔和却无可抗拒的白光突然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战场。
所有还在战斗的玩家动作瞬间停滞。
【同届考验结束。幸存者：3761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李森耳边响起。
周围所有的敌人，包括那些强大的天使、恶魔，脸上带着惊愕、不甘、愤怒的表情，如同幻影般瞬间消散。
也包括那浑身是伤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黑白巨兽——熊猫李森。
零点，到了！
他，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