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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之前来找你,是为了得到什么?”

来自巡查署的男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很多,先生,很多。”

洛兰微微一笑:“杀人的凶器,救人的宝物,隐秘之事的情报等等等等,当然,我偶尔也会和你们巡查署的朋友有一些合作……我想想,上一次来的人,貌似是位女士,叫艾莉莎。”

“……艾莉莎大人已经升职了。”

“是吗?那替我恭喜她。”

“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咨询。”

“您说,这位……”

“摩卡,叫我摩卡就好。”

“好的,摩卡先生,您想咨询什么?”

摩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听说过,最近王都发生的杀人案吗?”

“王都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在贫民窟,杀人案更是数不胜数,你说的是哪一件?”

摩卡一时噎住,洛兰继续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如果不去看贫民窟的话,似乎确实发生了一件杀人案。”

他身体微微前屈:“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昨天刚在水仙花街发生的事情吧。”

说罢,他轻笑一声:“是了,想必我们的国王陛下感到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于是便要求你们查获此案了。”

“……正是。”

“呵呵,倒也古怪,说着是怕颜面无光,怎么不叫那位即将到达五阶的骑士长来查?”

洛兰冷笑起来,摩卡咳嗽了一声:“先生,慎言。”

“呵呵,是该慎言。”

洛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么,你想问什么呢?”

“……我想询问关于这件事的情报。”

“当然可以,只是你需要什么程度的情报?”

洛兰笑了起来:“杀人的动机?死者的选择?还是说,凶手是谁?”

“如果我直接询问凶手是谁呢?”

“你支付不起它的价格。”

“……”

摩卡被噎了一下,虽然很想说什么叫“支付不起价格”,他们巡查署好歹也是王国国立机构,还能差了你的情报钱不成?但是想到自己这次是私人前来,因为内心的一些算计,不方便使用公款,摩卡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确实不一定买得起。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洛兰:难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这人看透了?

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眼神,摩卡不由得想起了指导他来这里的艾莉莎大人的话:“保持尊重,是你面对那个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

看起来,艾莉莎大人早已知晓如今的情况了?

摩卡不再胡思乱想,开始考虑正事。沉思了半晌,摩卡决定问一下更加细化的情报:“死者被取走了鼻子,我想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在此之前,我需要纠正您一个误区。”

洛兰敲了敲桌子,轻声说道:“死者并非一位,而是三位。”

“什么?”

摩卡露出不解的神情,洛兰轻笑一声:“在此之前,已经有了两位死者,一个被取走了眼睛,一个被取走了鼻子。”

他直视着摩卡:“只是那两人地位太低贱,不配被国王知晓,也不配入巡查署的眼而已。”

摩卡一时间有些尴尬。

“纯洁者不得目视祂,敏锐者自会回避祂,善辩者尝试欺骗祂,公正者选择鄙视祂。”

洛兰用咏叹调般的语气念出了这一段话,摩卡皱起眉头:“这是……”

“《圣典》第七章邪神诞纪第三节,堕落之主。”

“堕落之主!!!”

摩卡的声音瞬间上升了数个声调,大的仿佛要把房顶掀翻。但奇怪的是,明明这不起眼的屋子看起来不怎么能隔音,但他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不过这也不怪他,堕落之主作为正神教会列出的七位邪神之一,出现关于祂的事情对于这个小国来说还是有些太吓人了。

洛兰面露不善:“小点声,我家孩子在写作业呢!”

摩卡被噎住,心里吐槽说这可是堕落之主啊,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学业重要?

洛兰则继续说道:“倒也不必担心,如果真的是能引来神降的仪式,我也不会以这个价格卖给你。”

他打了个哈欠:“这算不上什么强大的仪式,是出自千年前的古国卡迪亚。仪式需求的祭品为四种,纯洁之人的双眼、公正之人的双耳、善辩之人的舌头和敏锐之人的鼻子。集齐四种物件并且在月圆之夜呼唤堕落之主的名字,祂便会赐予祈求者以无上神力。但实际上这所谓的无上神力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并且使用后此人会立刻死亡,灵魂也会被堕落之主所拘,永世为奴。”

洛兰轻笑一声:“好了,我想这些情报应该足够了。”

“......我应该支付多少费用?”

“承惠一金币。”

“额......”

摩卡一时间有些愣住,一金币,这个价格算不上便宜,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家庭三个月的花销了。但也称不上贵,因为情报这种东西的价格本就昂贵,摩卡甚至都做好了要大出血的准备了。

洛兰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就当是优惠吧,毕竟那人做的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摩卡沉默了一下,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金币,递了过去。

“谢谢惠顾。”

洛兰收下金币:“慢走不送。”

摩卡起身,推开门离去。

洛兰抛着金币,似乎在思考什么。

忽然下起了雨,窗外雷声响起。

洛兰叹了口气,起身,拿出一把伞,推开门,踏进了雨幕。他一脚踩进雨水,随后一瞬间跨越了半座城市,抵达了一处公墓。

洛兰在一处墓碑前停下,上面是一家人的照片。他们看起来并不富裕,但照片上却带着对于未来的希望。

在照片的最中间,是一个看着也就四五岁的小男孩。出身于贫民窟的他或许没有那么美好的未来,但无论如何,这份期望也不该由其他人抹杀。

洛兰叹了口气。

他和这家人并不熟悉,只是一面之缘。他本不想过多干预这件事,但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位好友,她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或许会急轰轰地拉着他,说要把凶手抓出来吧。

虽然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洛兰失笑,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给那个巡查署的家伙一些优惠吧。

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看在自己曾经的那位好友的面子上,他也不介意小小的帮巡查署一把。

只是免费却是万万不可的,他还要养孩子的。

唉,没曾想自己也到了中年危机的时候了。

已经三十岁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得不用胡渣来给自己添加一点大龄男性感觉的洛兰毫无b数地想道。

看了眼墓碑,又看了眼被雨伞和魔法隔绝在外的磅礴大雨,洛兰也没了献上一束花的心思,转身离去。

此时夏洛蒂刚刚完成作业,走了下来,正巧看到了洛兰从外面回来。夏洛蒂上前,帮他收起伞,好奇地问道:“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还出去干什么?”

“去见了几个朋友。”

洛兰没有多说,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少女嫌弃地把他手打开:“都沾水了,别揉我头......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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