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以信你吗？”
姜姝猜不透萧卓的目的，选择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姝才开口道：“如果皇上不是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情，皇上可以信臣妾。”
萧卓瘫坐在椅子上，半点没有帝王的庄重威严，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良久也才沉声道：“你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说话做事都习惯给自己留后路。”
姜姝笑而不语。
她完全猜不到萧卓今天找她的目的，但心中隐隐猜测萧卓有事找她。
萧卓没有再开口，而是开始捡桌上的点心吃。
每样都尝一尝，夸赞道：“还是你这里的点心吃着新颖，连御膳房都没有这手艺。”
姜姝还是笑笑不说话。
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桌上的点心样式都是经过姜姒指导改良的。
姜姒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爱指导人干活，这不满意要改，那不满意要改，从小就是这个脾性。
不过姜姒倒也是个很有想法的，无论改什么都能变得更好。
这些点心就是她精心调的，为了符合姜姝的口味，做了十来遍遍口味调整。
姜姝不喜欢在萧卓面前提姜姒。
在她眼里，萧卓就是那吃人的大灰狼，而姜姒则是小白兔。
一旦被大灰狼缠上，想要跑就不太可能了。
“皇上喜欢吃，那臣妾让小厨房的大厨把配方给御膳房的厨子，以后让他们给您天天做。”
左右而言他，谁都会。
姜姝也是很不走心地回了句。
萧卓丢下点心又开始喝茶，是淡淡的松山银针。
“这个不如果茶好喝。”
果茶也是姜姒捣鼓出来的一种饮料。
姜姝已经完全不想搭话，敢情萧卓今天过来就是来她这里找关于姜姒的美好回忆来着。
“姜姒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你们安排跟着萧明走的，还是她自己主动跟过去的？”
这一点，萧卓很在意。
据他的探子回报，姜姒在萧明的领地活得那叫一个肆意张扬，乐不思蜀。
“就不能是萧明掳走的？”
姜姝最近也在烦姜姒的事情。
她信不过萧卓，更信不过萧明。
虽然姜姒有送信回来，说她很好。
但她也知道，萧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在撤走的时候还拐去普华寺绑人，那肯定就是有目的的一次行动。
如今他都还没提要求，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把人放回来。
“那不如明日派人下江南，把姜姒接回来吧！”
萧卓站起身，往外走，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看似商量的语气，但实际上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都不用姜姝出手，就有一队人马，从盛京出发，打着皇后想念妹妹的旗号，准备下江南把姜姒给带回来。
......
朱红色宫门威严耸立。
沐灵嫣穿着华贵的贵妃服制坐在轿辇内，掀开深红色窗帘，看着大门逐渐远走，心中的遗憾渐渐被收进心底。
那是皇后的待遇，只有成为皇后才有资格从那道门进去。
收回目光，沐灵嫣眼中多了一份坚定，那是她对皇后的执念，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自己以后必定也能成为皇后。
豪华轿辇穿过西拱门，进入皇宫。
穿过一条条大道，最终停在后宫与前朝的分界处。
往里走，便是她后半生大部分时间活动的区域，后宫，往侧边走，便是通往朝殿，那是皇帝和官员们上朝的地方，后宫妃嫔此生怕是不可能有机会踏入了。
皇帝登基第一年，新晋妃嫔没有经过选秀，都是大臣们自己报名，皇帝看过画像之后钦点的。
看似拼美貌，实际上都是拼家世。
那些呈上来的画像，萧卓都没心思看，直接拿着名单画圈圈。
后宫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平衡前朝势力的工具，睡谁都一样，何况此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后宫，他刚从先皇手中接过皇位，身上的担子重得很。
以前他就知道朝堂华丽的表面之下藏着好多的脏污，直到他真正接手之后，他才发现，他以前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
他父皇为了求长生之道，为了奢靡的生活把一个国家内耗成一个华丽的空壳子，这个皇位就是太子不动手去抢，可能也撑不了几年，肯定会自己崩盘。
萧卓和姜姝坐在主位上，等着一个接着一个嫔妃入宫觐见。
因为不是正经选秀，萧卓又不肯在这件事上花钱和花时间，所以在流程上有了很多的改变，直接省略了很多步骤，最终的流程就是：新进宫的妃嫔逐个拜见皇上皇后，在两位大佬面前露个脸确定一下住宿安排，就算完事。
听说今日皇帝到场，又是第一天进宫，所有人都拼命打扮自己，毕竟做好了，没准能保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姜福站在一侧，手上拿着一沓小册子。
时辰一到，他打开最上头的小册子，声音洪亮，喊道：“镇北大将军之女沐灵嫣，册封为贵妃，赐居：华春宫，赐协理后宫之权。”
听到这协理后宫之权，姜姝诧异一瞬，望向萧卓，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心中不由得感叹，论端水，萧卓当属第一，别人想要占他一点便宜都很难。
这不，怕姜姝一人独大，立马拉个沐灵嫣上来打擂台。
姜姝想，若是想要水碗更稳，那应该还需要第三方，毕竟只有两股势力厮杀，很容易杀红眼，若是有第三股势力进入，就不会有人敢贸然出手，不然有可能自己费了力，却让第三人得了便宜。
“臣妾沐灵嫣，叩谢皇上皇后娘娘。”
沐灵嫣声音清脆，很显然这个意外之喜赶走了她一路来的阴霾，让她有了些喜意。
沐灵嫣拜过之后便被送去了居所华春宫，其他同批入宫的按照流程依次叩拜。
这一批除了之前由先皇赐婚的两个侧妃韩佳和褚青衣外，萧卓还选了八个。
萧卓狗得很，先皇赐婚的两个侧妃韩佳得了个淑妃之位，褚青衣得了个德妃之位，而剩下的是自己登基后选的，除了沐灵嫣，不管家世高低，全都给了个才人的位置。
这新入宫的位份低是正常，但是沐灵嫣独独占了一个贵妃之位，这位份差别，让那些世家大族心里怎么想，是不是沐家蛊惑皇上，想要一家独大。
世家大族一起强可以，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一家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