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向玲并没有打包票保证，而是说了自己的看法：“可以一试，先针灸一次，若是达到预期，我有八成把握能治好。”
听到这话，方嬷嬷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已经是这几年她听过最动听那个的话了。
每次找外面大夫看，每个摇头，有些连药都不敢开。
窦向玲这里无疑是方嬷嬷最后的希望。
“多谢窦太医。”
方嬷嬷赶忙跪下磕头。
“你先起来吧！等痊愈了再谢我也不迟。”
方嬷嬷从偏院回来，手上拎着一盅药膳，这是窦向玲让她带给姜姒的。
刚走靠近门口，就碰上跟她一起共事的姐妹。
“你们不在里边守着，出来做什么？”
刚问完就看见总管太监姜福站在入口处。
不等他人回答，方嬷嬷自己就噤了声.
大牢内，萧卓依旧阴着脸，他昨日让人去查了姜姒所有的生意往来，账上的的钱骗狗都不信，萧卓并不是贪图姜姒这点三瓜两枣，他在意的是姜姒从头到尾都在防着他，连带着她的哥哥姐姐，全都隐匿了行踪，若不是他发现得早，现在的姜姒早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他气得一夜没睡，红着眼来到地牢，却看见姜姒抱着阿秋躺地上呼呼大睡，他的火气就更大。
“都给我起来。”
萧卓大吼一声，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姜姒和阿秋在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瑟缩抱成一团。
“姜姒，朕再给你一个机会，矿脉地图交出来。”
姜姒继续解释道：“我手里真的没有地图，要不你放了我，我就让我姐姐把地图上过来，行不行？”
姜姒倒是没多害怕，她不信萧卓能真的对她动手。
萧卓见姜姒仍然不肯交出地图，大掌扬起，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把姜姒打一顿，胸中挤压的怒火就快要迸发，但对上姜姒那张美艳的脸，还有那自信的眼神，萧卓的大掌在空中停滞。
胸膛明显的起伏显示着他此时的怒火。
他到底还是不舍得对姜姒下手。
姜姒见自己赌对了，暗暗松了口气，眉眼甚至带着些许得意。
萧卓收回手，冷冷道：“打你，朕确实不舍得，打坏了最后亏的还是朕。”
说完，萧卓朝着站在不远处的姜福喊了一声。
“姜福。”
“奴才在。”
“给她用刑。”
萧卓的手指向了瑟缩在角落的阿秋。
姜福给负责牢房的嬷嬷们一个眼神，几个手臂粗壮的嬷嬷进入牢房，其中就包括方嬷嬷，几人联手将阿秋给拖了出来。
姜姒扑上去，将阿秋护在身后，但两个身姿纤细的小姑娘的力量怎么可能比得过常年干体力活的中年嬷嬷，都不用两下，阿秋就被绑在用刑的架子上。
看着其中一个嬷嬷从刑架上拿下一根纤细却带着倒刺的软鞭时，姜姒和阿秋都怕了。
阿秋眼中透着惊恐，这是本能的害怕，但是她强忍着没喊，眼泪颗颗落下，她怕她喊了会扰乱姜姒的计划。
姜姒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跪下，挪动两个膝盖到萧卓面前，哭着求他放过阿秋。
“你放了阿秋，地图我给你，我现在去找我姐姐拿，东西在姐姐手里。”
萧卓不喊停，行刑的嬷嬷不敢徇私，给了阿秋一鞭子。
阿秋也算硬气，硬是忍着没喊出声来，要不是她咬破嘴唇，嫣红的鲜血从她嘴边溢出，别人都不知道一鞭子下去有多痛。
姜姒这回是真的急了。
抱着萧卓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萧卓不为所动，甚至还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地图不在你身上吗？现在又说在姜姝手上，姜姒，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萧卓挑起姜姒的下巴，声音冷冷的，眼神更是冷得像冬日的寒冰，一眼便能让人胆寒。
“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现在立马写信，不出三天，地图一定出现在你的手里，你再信我有一次行不行？”
萧卓还是没说话，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给姜姒一个教训。
他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算计来算计去，竟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
几鞭子下去，阿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意识逐渐失去，身体本能得发出痛苦地呻吟。
姜姒见萧卓就是不肯松口，松开抱着萧卓的双手，开始重重磕头，额头用力撞击在坚硬的石板上，很快便渗出鲜血，染红她的眉心。
“说谎的是我，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伤害无辜的人，你放开阿秋，要打就来打我。”
见姜姒为了一个侍女不惜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要挟自己，萧卓的火气更加大。
但看到她额头已经出血，到底还是舍不得。
让人拿绳子将姜姒捆了起来。
阿秋就这样被打了十几鞭，最后疼晕过去，那行刑的嬷嬷才停手。
萧卓已经打定主意要给姜姒教训，冷眼看着她痛苦地哭喊，转身就走。
阿秋被丢到了姜姒看不到的牢房关着。
直到傍晚，方嬷嬷才拎着重新加热的药膳走进牢房，将姜姒身上的绳索揭开。
姜姒第一时间开口就是问阿秋。
“阿秋的伤如何了？”
方嬷嬷道：“放心吧！我们这里的人下手都有定数，只要主子不让下死手，她就死不了，我刚刚去看了，姜福公公已经让人给她上药，就有些皮外伤，养些日子就能好。”
姜姒这才松了口气。
方嬷嬷并未在牢房久待。
她很清楚，不管姜姒是什么身份，她始终是个奴仆的身份，主子发怒，倒霉的都是下人，就跟被打的阿秋一样。
方嬷嬷如今做这些只是在回报姜姒给她引荐窦太医的恩情，并不想跟她走近，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
方嬷嬷刚走，牢房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如今已经被册封为皇后的沐灵嫣，穿着一身淡粉金线牡丹刺绣的薄纱叠层宽袖宫装，头上带着凤头金簪，将皇后的仪态摆得足足的。
她走到牢房外，用手帕遮挡着鼻子，眼中满是对周遭环境的厌恶。
“这么怕脏又何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