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李景月面色如常，坐在上位的李三七也面色平静，可坐在李三七旁边的文太夫人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
一来是气文熙行事张狂无度，竟敢当众为难李景月。
二来也气李景月竟然当众揭穿此事。嘴上说着没放在心上，可心里只怕早就记恨上了文熙。否则，她也不会站出来为余还真作证了。
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文太夫人压下心底对李景月的怨恨，怒视着文熙，沉声训斥道：“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丽阳公主赔罪！”
文熙紧咬着嘴唇，眼底满是不甘，可还是乖乖的走到李景月跟前，躬身行礼道：“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仗着年纪小便肆意妄为，与公主玩笑失了分寸。我给公主赔个不是，还请公主原谅我的无礼言行！”
文熙态度还算恭敬，话也说得诚恳，只是她低垂的眉眼中，却深藏着浓浓的恨意。
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扎在掌心，用疼痛压制着她此刻的愤怒与仇恨。
李景月仿佛没察觉到文熙的异常似的，站起身，亲自伸手将人扶起来。
“文大小姐快快免礼。我说了并未放在心上，便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用道歉。”
李景月笑容亲切，语气温和，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文熙顺势起身，朝着李景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多谢公主宽宏大量。”
李景月又回她一个笑容。
文熙这才深深的看了李景月一眼，转身，咬牙切齿的走回原来的位置。
“我做错了事，也道歉了。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动手打人的事了？”
文熙恶狠狠的瞪着余还真。
余还真却是微微一笑，“文大小姐折辱丽阳公主一事，确实是解决了。可是林小姐引导其他人诋毁清和夫人和乔凝姑娘一事，尚未说清楚。”
“是不是该让林小姐给清和夫人和乔凝姑娘一个说法？”
“还有在场所有人都参与了对乔老夫人和乔凝姑娘的诋毁和非议，在场所有人是不是都该给乔老夫人和乔凝姑娘道个歉？”
所，所有人！？
众人纷纷惊愕。
乔清荷也有了捂脸的冲动。
她这是多招人恨啊？才会让所有人都说她坏话！
不过，以她过往做的那些事，被人非议也实属正常。
只是，还真为何要将矛头对准所有人？
如此岂不是要引起众怒？
很明显，永宁侯夫人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脸上有了担忧之色。
文太夫人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这个余还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为永宁侯府，也是在为乔清荷吸引仇恨？
果然，在座的其他夫人太太们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文熙见状，心中大喜，朝着一旁的林小姐使了个眼色。
那林小姐微微一怔，随即便开口质问余还真道：“余四小姐说我诱导众人诋毁清和夫人和乔凝。敢问我何时诱导他人了？”
“难道还不允许人说实话不成？”
另一位小姐紧忙附和：“对，我们何曾诋毁过清和夫人和乔家小姐了？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赵小姐更是意有所指的说道：“乔家小姐走丢是事实吧？清和夫人乃是妾室上位也是事实吧？今天来赴宴的世家公子都是出身尊贵之人，此事也是事实吧？”
“对！我们不过是根据情况做出合理推测而已！”有人附和。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小姐能做出攀附之举，我们还不能说说了？”
“就是！说是迷路走丢，可天知道她走到哪里去了？又跑去做了什么？”
“哼，一介商女能参加今天这种宴会，还不得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寻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就是说啊！别人都在水榭待着，偏生就她跑出去乱逛，偏就她走丢了！这世上哪儿来这么巧合的事？我看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恶意揣度乔凝走丢这件事，而且丝毫没有顾忌的大声议论着，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面对扑面而来的恶意，乔凝几次想要开口争辩，却都被乔远遥制止了。
就在这时，文太夫人拍了拍桌子，“大家都安静一下。”
议论声渐渐减小，直到消失。
文太夫人这才看向余还真，“余四小姐，你看，道歉一事不如就算了吧。毕竟大家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不若我们还是来说说……”
“等等！”
乔清荷出声打断道：“文太夫人这是全然不将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啊！”
文太夫人不悦的看向乔清荷，眼中满是不屑。
乔清荷也没客气，当即开怼道：“此事事关我侄孙女的名声，在文太夫人看来竟是一文不值？”
她扫视全场，在众人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中，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在恶意诋毁别人之前，可曾探寻过真相为何？”
众人眼里的鄙夷更甚，正要嘲讽几句，却听乔清荷语气玩味的说道：“事实的真相就是，我侄孙女乔凝早在几日之前，已经定亲！”
众人一愣，随即便有人猜测：“定的只怕也不是多好的人家吧？”
“说不定就是乔家姑娘就是不满意定亲的对象，这才准备在宴会上寻个更好地呢！”
“就是！订了亲也不代表这么！”
乔清荷任由众人议论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定亲对你们而言，或许的确不代表什么。但是却代表了我们乔家的态度！”
说着，乔清荷意味深长的看向文太夫人。
文太夫人接收到乔清荷的目光，顿觉心下一紧，忙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就听乔清荷似笑非笑的说道：“诸位怕是还不知道吧？”
“去年重阳节之后没几日，永昌侯府的文太夫人曾邀请我和我侄孙女前往法华寺上香。”
“当时，文太夫人身边还跟着永昌侯府的文玦文八爷。”
“乔氏！”文太夫人蹭的一下站起身，怒瞪着乔清荷，“你住嘴！”
众人都被文太夫人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乔清荷却是嗤笑一声，“现在让我住嘴，是不是太迟了？”
“你到底想怎样？”文太夫人咬牙切齿的喝问。
乔清荷眸光坚定的文太夫人，“我想要还我侄孙女一个清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