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色战舰,散发着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和嗜血气息。
它们甚至不需要主动攻击,仅仅是航行时自带的能量力场。
就将路径上一些残存的小行星、逃窜的万族小型舰队,瞬间碾压、吞噬、化为齑粉!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湮灭!
为首的一艘主舰,尤为庞大狰狞,仿佛一颗移动的、滴着鲜血的恶魔头颅!
舰首之上,站立着一尊恐怖的身影!
他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仿佛还在蠕动的生物骨甲。
头生一双弯曲冲天的巨大魔角,双眼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
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圣人巅峰!
仅仅是站在那里,其威压就让那片星空扭曲、哀嚎!
在这尊恐怖的赤血魔主身后,还影影绰绰地跟随着数道身影,每一道身影散发出的波动,都达到了圣人层次!
一尊魔主,数名魔圣!
来自其他更强大、更残酷大区的入侵者!
他们抓住了癸大区最为虚弱,刚刚经历惨烈内耗,尚未完全整合恢复的……最佳时机!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悍然入侵!
陆尘猛地抬头,看向边荒方向,眼中寒芒暴涨,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
刚刚完成融合,正处于晋升喜悦中的无界,几乎是立刻,就迎来了新的、更强大的、更残酷的挑战!
而在他身边,一直安静得仿佛与世无争的白夭夭。
看着那汹涌而来、散发着令她不喜气息的血色舰队。
以及那尊嚣张无比的圣人巅峰魔主,微微偏了偏头。
她似乎感应到了对方的强大,但那双纯净的眸子里,并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丝……
被打扰了清净的、淡淡的不悦。
她那只一直自然垂落的手,轻轻抬起,握住了腰间那柄古朴剑器的剑柄。
一股内敛到极致,却又让身旁陆尘瞬间毛骨悚然的锋芒,一闪而逝。
她抬起头,看向陆尘,语气依旧带着点懵懂,问道:
“他们……是坏人吗?”
陆尘看着她那握剑的动作,又看了看那气势汹汹、仿佛要碾碎一切的入侵者,突然笑了。
笑容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烧起熊熊的战意,带着一丝……检验新力量、猎杀强敌的期待。
“对,是坏人。”他点了点头,语气肯定。
“哦。”
白夭夭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然后。
她向前,迈出了小小的一步。
仅仅是一步。
她身上那清冷、呆萌、与世无争的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斩灭混沌、洞穿虚无、凌驾于万道之上的绝世锋芒!
她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柄出鞘的、足以审判诸天的混沌之剑!
她抬起眸子,望向那站在狰狞主舰之上,不可一世的赤血魔主。
空灵的嗓音响起,却带着一种如同天道宣判般的绝对冷漠:
“你,吵到我们了。”
白夭夭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大。
却像是一缕无形的风,穿透了浩瀚星空,越过了破碎的宇宙壁垒。
精准地送入那尊刚刚降临、魔威滔天的赤血魔主耳中。
不是怒吼,不是呵斥。
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
却比任何惊雷般的咆哮,更具穿透力!
“你,吵到我了。”
赤血魔主脸上那狰狞残暴的笑容,瞬间僵住。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咙,所有嚣张气焰卡在了一半。
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那张巨大的魔脸都有些发紫。
他,赤血魔主!
统御赤血魔界,征伐过无数世界,麾下魔兵魔将亿万,吞噬过的世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自身更是圣人巅峰的恐怖存在!
只差半步,便能窥见那无上混沌之境!
走到哪里,不是万灵匍匐,不是界域颤抖?
可现在?
在这个被他视为穷乡僻壤、土着聚集地的癸大区。
竟然被一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清冷柔弱的女人。
用这种“你打扰我休息了”的语气给指责了?
这他妈……
荒谬!
赤血魔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跨界的时候,被时空乱流冲坏了脑子,产生了幻听!
但下一刻,一股没由来的、冰冷刺骨的心悸感,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魔魂!
这感觉……
不对劲!
很不对劲!
……
“放肆!!”
赤血魔主身后,一尊圣人初期的副官暴怒出声!
主辱臣死!
这女人竟敢如此对魔主说话,简直罪该万死!
这尊圣人副官周身血色煞气冲天,手中那柄仿佛由无数冤魂凝聚而成的血色长刀,悍然劈出!
“蝼蚁也敢对魔主不敬!给本圣死来!!”
轰——!!!
亿万丈的血色刀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血光,撕裂了无尽虚空,所过之处,法则崩断,星辰湮灭!
这一刀,蕴含了他完整的杀戮圣则!
是他毕生修为的凝聚!
他有自信,这一刀,足以将前方那残破的星域,连同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男女,彻底从宇宙中抹去!
刀芒未至,那森寒酷烈的杀意已经先行降临!
咔咔咔——
癸大区残存的那些星辰,本就摇摇欲坠,此刻更是被这股杀意余波冻结,表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血色冰晶。
那些躲在远处,侥幸在先前大战中存活下来的观战者,此刻更是如坠冰窟,神魂都要被冻裂了!
“完……完了!”
“这气息……比刚才那机械族主宰还要恐怖啊!”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我们癸大区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那女人……她怎么不动?吓傻了吗?”
无数道惊恐、绝望、夹杂着一丝微弱期盼的目光。
死死聚焦在那道毁天灭地的刀芒,以及刀芒前方,那道显得无比渺小的白色身影上。
……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圣人变色的一刀。
白夭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就好像,朝她飞来的不是圣人一击,而是一缕扰人的清风。
她只是轻轻抬起了握着古朴剑鞘的左手。
动作随意得像是饭后散步。
然后,用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剑鞘,对着那道毁天灭地的亿万丈刀芒,随意地向上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