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疑心
“一定要记得掐我，”楚小凝似乎在自言自语，挥手间再次升起一张符箓，指间舞动，继续画符。
小一看着楚小凝的认真劲，有些犹豫。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她的精神越来越涣散，甚至连说话也不回应了，小一终于忍不住道：“是你求我的啊，你这混账真会逼迫人。”
说着，小一挠了挠她的背。
“嗯！”楚小凝反应过来，也不说话，体内真气稍微逆转，快速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如机械般又升起一张符箓，手指继续舞动。
“哎，真是拼命的白痴。”小一趴在口袋里，摇头叹息。
没日没夜的符箓炼制中，楚小凝的身心已经全神贯注，仿佛与外界暂时切断了联系。
若非偶然走神，被小一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外面天黑了，或是外面天亮了。
这一天，天亮了，她却连续失败，就连黄阶符箓都炼制失败。
一旁的小一也觉得难以理解，好好的为何会连续失误？
“停。”许久不作声的肖烬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飘了出来，摇头道：“你天赋差也就罢了，怎么还像头笨牛一样地傻练？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还请前辈教我。”楚小凝老实求教。
“你的手指，”肖烬冷哼道：“全是血，你自己的血，皮都快磨光了，不疼吗？”
“……疼。”楚小凝点了点头。自从开始全神贯注地炼制符箓之后，她的十个指头就没有不疼的，不过一想到还有上千张符箓还没完成呢，疼也得忍着。
这会儿停下来了，她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指早就破了，由于沾着兽血的缘故，一直看不出来。
“你的血只会影响炼制的成功率，”肖烬摇头道：“再说了，疼了你不会歇一下？你之前是谁教的？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练过来的？”
“额……”楚小凝挠了挠头，还说成功率为什么突然变低了呢，原来是自己的血在干扰。
不过，这么拼命可不是谁教出来的。楚小凝老实回答道：“前辈教导了我这么多，能为前辈做件事，我当然要全力以赴，所以，有些……”
“犯傻。记好了，欲速则不达。”肖烬看都不看楚小凝一眼，扔过来一件东西之后，转身离去。
楚小凝接过一看，居然是疗伤丹药。
“欲速则不达？能让这老头说出这种话，你可真能啊。”小一感叹着。
“谢谢夸奖。”楚小凝处理着伤口，呲牙咧嘴。
小一则是清点着楚小凝的制符成品，点头道：“虽然没细数过了多少天，但看这数目，差不了太多了。”
“嗯，一鼓作气！”楚小凝点了点头。给伤口敷药之后，在玉扳指那磅礴而精纯的灵力供给之下，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恢复。
待伤口差不多恢复之后，她挽起长袖，再度开始炼制符箓。
这一次，楚小凝吸取了教训，每当手指破皮流血之后，就立即停下来止血，伤好后又继续，如此反复，炼制速度倒也没慢多少。
数日后，肖烬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停下吧，打坐调息。”肖烬开口道。
“嗯？前辈，我现在状态正好呢。”楚小凝精神不错地回答。
肖烬则是摇头道：“数目已经够了，不用再炼了。”
“啊？”楚小凝这才反应过来，一看案桌旁，数千张符箓分类别整整齐齐地排放着，看起来颇为壮观。
看着这一大堆成品，她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可是几千张符箓啊，里面还有一百张玄阶符箓，这些都是自己亲手完成的？这该值多少钱啊……
“你做的很好，”肖烬缓缓道：“老夫之前对你过于刻薄，也是因为心急的缘故，希望你不要介意。”
“前辈都是为了我好，弟子当然不会介意。”
“如今万事俱备，接下来是最后一步，”肖烬继续道：“今晚你好生休息，明日亥时，老夫在樱华殿外等你。”
说完，肖烬负手离去。
在离开偏殿之前，肖烬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弟子。”
说完之后，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尽头。
楚小凝则是愣愣出神，自己这算是得到了认可？
“这老头今天很和善啊，”小一吐槽道：“和善的时候倒也蛮好说话，狂躁起来却像是另一个人，这掌座当得，不会是走后门、送灵石送出来的吧？”
“咳！”楚小凝差点吐血，小一这玩笑话把她拉回了现实，这一放松下来，浑身的疲惫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明天再说。”她也懒得搭理小一，在偏殿里找了个地方随便铺了层毛皮，之后沉沉睡去，这是她进入秘境以来的第一个踏实觉。
一夜无话。
次日亥时将近时，楚小凝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只见偏殿外圆月高照，晚风甚是平和。
她的精神恢复得不错，略作梳洗之后，用姝灵花扎好头发，准备离开偏殿。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小一却叫住了她。
楚小凝停住脚步，看见小一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那枚玉扳指，我也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小一继续道：“里面的结构极为复杂，这玉扳指的功用远非我能理解，聚灵阵应该只是冰山一角，剩下的全是未知。”
“琢磨不了就对了吧？”楚小凝不禁笑道：“这可是玄帝大能的本命宝物，无涯峰掌座的贴身信物啊。”
“哼，那是因为时间不够，”小一一脸严肃道：“不过，目前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玉扳指内部有血腥之气外溢。”
“血腥之气？”楚小凝微微皱眉。
“虽然很隐晦，却瞒不过我的眼睛，”小一肯定道：“无涯峰的诸多修炼功法是怎样的我不清楚，但这等挡都挡不住的血气，实在让人很不安。”
楚小凝想了想道：“这世间强大的功法何其多，肖烬前辈曾是阳明院战力之巅，有强大的底牌也不足为奇吧。假如让大魔头过来，你只会看到无穷无尽的魔气呢，那不得更邪恶？前辈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我觉得不用那么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