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玻璃窗的碎渣全部吹到了屋内。
赵博坤离得近，短短几秒钟，脸和脖子就多出数道细小的伤痕，缓缓渗着血。
紧接着，他毫无形象的大叫一声，快步躲到沙发背后，神色惊慌失措。
说实话，袁牧都不由得一愣。
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好歹是一校之长，不就碎了个玻璃嘛！
袁牧皱了皱眉，走到窗边，瞬间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快要消散的阴气，顿时恍然大悟。
“赵校长，你若真的想为学生考虑，请说实话，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碎玻璃那么简单。”
袁牧走到赵博坤面前，冷声道。
阴气出没代表有鬼作祟。
除了刘晓华，学校里居然还有其他的鬼！
“袁牧，我出钱，多少钱都行，你把鬼都给我驱走，让它们魂飞魄散！”
赵博坤从沙发后走出来，擦着汗，根本不敢往窗户的方向看。
“它们？”
袁牧抓住话里面的漏洞，追问道：“赵校长，它们您是指的是谁，除了刘晓华，命案莫非还牵扯到了其他人？”
“当然没有！”
这次赵博坤反应的很快，但他并不想多说，只一个劲的提出自己的要求，眉间透着烦躁。
“十万找你办场法事够不够？”
赵博坤开口道。
他相信没有一个学生能拒绝十万的魅力。
话毕，就见袁牧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将态度表现的很明确。
“赵校长，人以诚信为本，你若对我不诚，便没有交易的必要。”
说罢，袁牧拉开门，准备离开。
这下轮到赵博坤傻了眼。
十万？
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难不成是给少了？赵博坤深吸了口气，咬咬牙，伸开手掌，五个指头晃了晃，又道：“那就五十万。”
五十万，总不能拒绝了吧！
有些人奋斗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存下五十万，对赵博坤来说，五十万也已经是他全部积蓄的三分之二！
“不行。”
袁牧继续摇头，冷声道：“赵校长，如果你真的为学校考虑，还想活命，就说实话，免得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在刚才，袁牧看到了赵博坤身上的死气。
死气是突然出现的，不是一开始就存在。
这代表赵博坤做了一些事，或者违背了一些事，导致因果发生了变化。
死气不消，活不过三日。
赵博坤被袁牧的气势震慑住了，面露犹疑，几分钟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袁牧，把门关上吧，刚才是我太过急躁，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就告诉你。”
“好，赵校长，那我们就先来说说‘它们’是怎么回事。”袁牧沉声道。
赵博坤紧张的喝了口水，看向袁牧询问道：“说之前，我想问问，你之前刘晓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刘晓华死后成鬼，现在被打入了地府。”袁牧简短的答道。
听到这话，赵博坤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低声道：“他，是个好学生……”
袁牧有些意外，赵博坤竟然不清楚刘晓华死后变成鬼这件事。
既如此，他是想给谁办法事？
驱谁的邪？
思索间，赵博坤长叹一口气，便开始讲述。
事情要从上周开始说起。
图书馆负责锁门的大爷说他见了鬼。
那鬼一开始穿着白净净的校服，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说要借书，大爷没同意，结果那鬼突然浑身血淋淋的，张口闭口要索命。
大爷当晚直接吓昏了，送到医院醒来后就满嘴胡话。
虽然事本身和学校没什么关系，但为了避免学校受到影响，还是花了一笔钱压下去。
“本以为是个意外，说不定是对方年纪大，老眼昏花误把什么东西看错成了鬼，结果一天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赵博坤苦笑道。
这次是收发室。
有个老师趁着课间操的时间去拿快递，结果找快递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学生。
对方说她个子矮，拿不到快递，需要老师帮忙。
结果老师抬手取快递的功夫，女学生以倒挂的模样，出现在天花板的上方。
“之后那名老师就辞职了。”赵博坤无奈道。
类似的事情总共有五起。
原本赵博坤应该在外地出差，但学校发生这种事，不得不紧急赶回来解决，一夜愁白了头。
“你也见鬼了。”
沉默半晌，袁牧开口问道：“在哪儿见到的？”
赵博坤对他笃定的语气感到意外，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玻璃碎了，是阴气作祟，今日若非我在，你活不成。”袁牧淡声道。
闻言，赵博坤又急出了一头的汗。
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命悬一线！
现如今，他已经完全不怀疑袁牧的实力。
如实说道：“昨天晚上八点多，我去停车场开车，整个停车场都发生了停电，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腿，把我往其他地方拖。
我挣脱不开，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实验楼的天台。”
“我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鬼。”
“浑身漆黑，看不清楚模样，但穿着一中校服，他趴在我的身上，冰冷的气息和冰块一样，他想吃了我！”
说到后面，赵博坤声音也越来越大。
身体抖如筛糠，一副害怕到崩溃的模样。
“那感觉太真实了！他真的想吃了我，但我不认识他，我从没害过人！”
赵博坤双手死死抓着头发，瞪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道。
“鬼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一个人。”袁牧说道。
“那我也没害死过人！”
赵博坤大声的反驳道，目光坚定：“我任职期间，对学生，问心无愧！”
闻言袁牧探究的看向赵博坤，随后扔出一张黄符，口中默念。
“正清天光，所言当诚！”
话毕，一阵金光没入赵博坤的眉心。
“赵博坤。”
袁牧站在赵博坤面前，声音庄严肃穆。
“是！”
赵博坤不受控制的开口。
“你是否害死过人。”袁牧问道。
“没有。”赵博坤摇头否认。
箴言符，中符之人所说皆是真话，不得有假，但一张符只能问一个问题。
赵博坤说的是真的。
他的确没害死过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