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多斯一骑绝尘地走在最前面,其余考生都跟在他身后。
当脚重重踏在腐殖土上的瞬间,酷拉皮卡能清晰感觉到靴底陷进湿润泥层的黏腻触感。
身后传来雷欧力急促的喘息,他西装裤的裤脚早已沾满泥点,却还是咬牙加快了步频。
小杰和奇犽跑在他们前面,他们的样子看起来轻松极了。
百鬼丸和他并排跑,酷拉皮卡甚至看不到她额头上有一滴汗。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队伍的最后方是西索,酷拉皮卡咬了咬牙:“雷欧力,再快一点!”
“我……我……”雷欧力上气不接下气:“我在努力了……”
前方,沙多斯的黑色身影像一道沉稳的标杆,步伐始终均匀得不见起伏,深褐色的风衣下摆扫过丛生的蕨类植物,留下转瞬即逝的晃动痕迹。
酷拉皮卡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不知何时起,细小的雾霭正从地面的水洼里袅袅升起,像是大地呼出的白色气息。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缕,缠在脚踝边,转瞬就被奔跑带起的气流吹散。可不过半分钟,雾气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远处的树木渐渐被蒙上一层朦胧的白,原本清晰可见的树干轮廓,慢慢消融在越来越浓的雾色里。
“咦,雾怎么突然变这么大?”小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真奇怪啊……”
“小杰,”奇犽提醒他道:“我们到最前面去。”
“嗯!”小杰点了点头:“要是把考官跟丢的话就不妙了。”
“这不是重点,”奇犽的表情有些严肃:“重要的是尽量离西索远一点,那个家伙已经没耐性,等不及想杀人了,我猜他会趁着浓雾大开杀戒。”
小杰有些茫然,奇犽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不对?因为味道,那个家伙和我是同类的人。”
“是吗?”小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奇犽露出一个笑容:“因为我就像刚才的人面猿一样伪装的很好,算了,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
他的话音刚落,小杰大声喊了起来:“酷拉皮卡,雷欧力,郁月姐姐!奇犽说尽量跑到前面比较好!”
“小笨蛋!”雷欧力扯着嗓子回应他:“我要是跑得动的话,我早就跑了!”
“反正你想办法跑快一点!”
“我就是没办法!”
奇犽有些无奈:“你那么大声干嘛?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
雾色像浓稠的墨汁,将失美乐湿地的每一寸空间都染成混沌,而「欺诈师的巢穴」现在开始展现他的真面目。
一些考生倒下时,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有的考生停在雾中的溪流边,他们听见家人的哭声从水面传来,可弯腰去抓水中晃动的手时,却被突然从溪底窜出的藤蔓缠住手腕,藤蔓上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肉,将他拖拽着沉入浑浊的水底,只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气泡。
还有的考生看见沙多斯站在不远处,手中举着合格的号码牌,身后是阳光明媚的出口,连日奔跑的疲惫让他们失去了警惕,踉跄着扑向那抹希望的身影,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毒瘴渗入他们的口鼻,灼烧着他们的喉咙。
雾越来越浓了,前方已经看不清沙多斯的背影了,陷阱都还算小事,但百鬼丸已经感受到了西索的杀气,她拍了拍雷欧力的肩膀:“雷欧力先生,我们要快点了,我来背你。”
“哈?”雷欧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不行不行。”
“你不喜欢背吗?”百鬼丸有些疑惑,明明乱步很喜欢让人背着:“那我抱着你跑?放心,我不会把你摔地上的。”
“当然不可以!”雷欧力瞪圆了眼:“怎么能让你……”
几张纸牌突然飞过来,百鬼丸反应迅速,拉着雷欧力和酷拉皮卡躲了过去。
雷欧力有些生气,他回头直面西索:“可恶,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我在玩考官游戏,”西索轻笑了一声,他缓缓走了过来,手中伸出一张大王牌:“本来打算等第二次测试开始的时候再活动筋骨,可是第一次测试太无聊了。所以我决定亲自出手帮忙,简单的说,我要来帮他们鉴定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当猎人。”
“鉴定?你这个怪人!”一个考生站了出来:“你有没有看到现在雾这么重,一旦跟前面的人走散就不可能再回到考官那里,也就是说你跟我们一样都会被淘汰出局……”
他还没说完话,一张扑克牌划着他的喉咙而过,让他永远合上了嘴。
“真没礼貌,”西索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在你们死前我送你们一句话,魔术是无所不能的。”
“别开玩笑了!”旁边的考生们把西索围了起来,大概有30多人,他们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你根本没有资格当猎人。”
“我现在就让你永远无法再出现在考场上!”
“这样吗?”西索提不起了一点兴趣:“对付你们几个人用一张牌……就够了。”
百鬼丸拉住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的手:“继续往前跑,不要参与其中,那个家伙太危险了。”
“可是,”雷欧力还抱着一丝幻想:“我们人这么多……”
“小心!”
刚才离西索最近的几名考生瞬间倒在了地上,旁边的考生们被吓傻了,他们转身就要跑。
西索笑了一声,扔出几张牌,他们精准无比地滑向考生们的脖子,马上就要触碰到他们时,被一把刀拦下了。
“哦~”西索的眼神充满了惊喜,他意想不到这群人里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味的苹果。
“你不是考官,”百鬼丸握紧了似蛭:“没资格鉴定他们。”
旁边的考生们立刻回过神,他们也不管前方的迷雾里有多少危险,他们转身就跑。
“噗,”西索把玩着手里的纸牌:“你救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反正还是会葬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