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文忽然拿起砍柴刀从地上窜起来，身上布满了杀意，眼底更是猩红大片。
然而他刚走两步就被一脚踹了回去。
符栖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杀谁？昊昊的爸爸？之后呢，连你的父母也一起吗？”
“我……”
本身凭着一股气的曹向文瞬间偃旗息鼓，如霜打的茄子，颓然的坐在地上，闷声不吭。
“所以说这可以解决问题？”符栖栖似笑非笑：“在得知真相之前，你在做什么，你觉得偏心无所谓，因为利益获得者是你。”
曹向文瞳孔骤缩，恍惚间觉得自己也该死。
她说的没错，自己是知道真相之后才觉得愧疚，也想为父母赎罪，所以他偷偷在找昊昊的亲生父母。
最后找到了，可昊昊却不在了。
他永远忘不掉，那天有线索后兴奋回家的他，看见的场景有多么可怕，后来他不顾父母的哀求，决然报警。
人性太复杂，如果昊昊不是拐来的，曹向文会这么做吗？
谁也不知道。
至少现在的他想为了昊昊做点什么。
“我也有罪，可我不能看着昊昊的亲生母亲做错事，反正我这条命也烂透了，你说的对，我是利益获得者，昊昊小学都没念完，他赚的钱全花在了我的身上，我欠他的太多。”
符栖栖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神色也不为所动。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赎罪，而是陈娟不该有如此结局，昊昊也不该死的不明不白。”
闻言，曹向文再次沉默了下去，他为了来这里花光积蓄，学校也给出最后声明，再不返校就让他退学。
他不以为意，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他。
“想赎罪就好好学习，毕业之后努力赚钱，孝敬陈娟，补上昊昊的那一份，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愚蠢。”
曹向文抬头看她，有些脆弱，“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符栖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侧身：“吃饭，睡觉，明天到小区找我。”
他想说他吃不下，也睡不着，可符栖栖已经走了。
曹向文闷头看着手里的砍柴刀，最终丢在了一边，一夜没睡。
……
回去之后符栖栖也没有闲着，白擎苍发消息说他加入玄协了。
这个消息不值得她做什么，但白泽凯自愿拜他为师，所以准备了拜师宴，实则几个熟悉的人在一起吃顿饭。
所以，符栖栖在做礼物，送给那师徒二人。
变相的证实，她符栖栖，也是玄协的关系户了！
来送汤药的小李打开门，正看见她兴奋握拳的样子。
“符小姐，你最近应该多休息，钱是赚不完的。”
本来定好的时间一改再改，现在都变成他追着符小姐喂饭吃了。
比喻的有点夸张，但他觉得重点大差不差。
“哦哦。”
符栖栖心虚的低下头，抓着一支毛笔画符，毛笔的长度也就正常铅笔的半截。
小李长辈样叹口气，拿开砂锅盖子，不一样的中药味散发，很快填满中小户的客厅。
他“咦”了声：“这药跟之前的不一样，符小姐你哪来的？”
一个煮药的人现在才发现不对。
符栖栖冷不丁抬头，眯起眼睛：“小李啊，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代劳煮药呢，不乖哦。”
小李嘿嘿摸着脑袋：“我那不是太忙了。”
他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干啊，只能找个信得过的大冤……好朋友。
符栖栖目光幽幽：“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温炎枫的诅咒得尽快处理。
“对了，我下午寄快递，把葡萄寄给沈队了。”
“送给你的东西，你想给谁都行。”
小李点点头，算算时间明天就该到了。
第二天早上，时针刚过八点。
符栖栖猛地从床上坐起，紧皱的眉头代表她内心的不平静。
从未如此早起床的她，此刻伸手卜算了一卦。
大凶。
tm的狗男人，连睡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无法，符栖栖连忙套上衣服，随意的戴上帽子出门，上车前给小李发了消息。
“司机大叔，去南兴路小区。”
……
曹向文今天没有坐滑梯那边，而是站在陈娟的家楼下。
一夜未眠的他六点就到了，一直坐到现在，期间还看见毛文涛下楼接了两次人。
本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又看见符栖栖迅速地走来，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下意识迎接上去。
“是不是，出事了？”
符栖栖看了他一眼，点头，手在进门的感应器上探索着。
曹向文心里一咯噔，双目发红：“我看见姓毛的带了父母上去，可我进不去，要感应卡。”
几乎在他说完的前一秒，“嘀”的一声，门开了。
曹向文来不及惊讶，用力拉开大门，直接越过电梯往楼梯那冲。
这会上下楼的人不少，坐电梯还真没跑楼梯快。
他刚步上几层台阶，又想起自己不知道陈娟住在几楼，匆匆折返回去，却看见符栖栖不紧不慢的喝豆浆。
“你，她住在几楼，我先上去！”
符栖栖按下电梯上行键，神色平静得很。
“现在不用着急了，跟我一起坐电梯吧。”
她不急不忙，曹向文却急得快要发狂了。
但他拼命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理智几近全无的崩溃边缘。
目光紧盯着电梯停留楼层，见数字迟迟没怎么动，他终于忍不住爆发。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可你告诉我在几楼不行吗？！我自己去！如果出事了怎么办，你负责吗！！你付得起——”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他不敢置信的偏头。
符栖栖甩了甩手，又是“啪”的一巴掌扇上去。
这下左右两边对称，红的像发面红糖馒头。
“给你脸了是吧？”
她本身起床气就重，忍得住被人指着脸说教？
没一掌把他拍飞都是收了劲，看在陈娟的面子上。
或许是两巴掌扇清醒了，曹向文理智回笼，低着头，委屈的一言不发。
“要不信我就滚，自己挨家挨户打听去。”
说完这句，电梯也到了，符栖栖后退几步，等里面的人先出去。
电梯里的人：……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要不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