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素梅收回尴尬对视的视线，低头装啥也不知道。
不过，钱家其余人一回想，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钱永祥总是念念叨叨的，说什么玄门，道观之类的。
还说果果不是生病，真没必要花钱去医院，为此他们之前还大吵过一架，那是温馨的家庭第一次吵架。
但他们哪敢说到明面上，也就私底下探讨探讨。
可现在听着，似乎这件事还是真的，不是老爷子在胡说。
钱宇康看着自家虎里虎气的老娘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瞧着对面黑乎乎的脸，符栖栖掏出布包里的手机，“还钱算卦，你们可以自己选择算什么。”
钱永祥收起欠条毁掉上面的债务丝线。
“观主，请为我的曾孙女果果算一卦，可否有救治的办法。”
“还需要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一早就看过果果的现状。
听到符栖栖的话后，原本抱着果果喂饭的严素昕猛然抬起头。
她怔愣的张张唇，后知后觉地开口：“果果的病，真的有办法治好，让她成为正常小孩？”
符栖栖对她露出安抚的眼神，才缓缓开口问钱永祥：“当年那颗果子树还在吗？”
钱永祥点点头：“在的，我一直守着没让人砍了。”
听到这，钱修杰都不明白了，“什么果子树？”
然后，被气没处撒的秦素梅拍了一掌，激动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轻重缓急还分不清。”
逼逼叨叨的，肯定找树能救果果啊。
果树是一颗人参果树，此人参果非彼人参果。
打完儿子的秦素梅自己没忍住问：“找到果树就能救果果吗？”
钱修杰：……
“要先看看。”符栖栖没有准确答复，还没看见果树，她也不确定。
“可是，为什么要找果树？”
这句话是钱宇康问的，他也实在好奇其中原因。
“因为她是人参果。”
“人参果不是长在苗上……不对，你的意思是果果是人参果？”
钱宇康的脸上尽是茫然，跟绕口令似的。
果果是严素昕怀胎生下的，他们都去医院看望过，怎么会是人参果变得。
“这就要问果果的妈妈了。”符栖栖看向严素昕，在她的疑惑的目光下问：“你还记得刚嫁过来时，曾在山上给一颗果子揪过虫子吗？”
严素昕仔细回想了一会，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很久之前了，我记得那棵树长满了叶子，但只结出一颗果子，正好看见有虫我就随手拿了。”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怎么就只有一颗果子，觉得生命力挺顽强，然后才想着拿走虫子的。
“你认为的无心之举，在果果看来却是救命之恩。”
符栖栖微微一笑，抬手在果果眉心处点了点。
小丫头清澈的眼眸弯成月牙，拍着小手：“姐姐，摸摸，舒服，凉。”
严素昕嗓音哽咽了几分，“这是……”
“能让她暂时脱离危险。”符栖栖正色道：“你此生本该有一劫，是果果投胎成为你的孩子，插入因果，三岁那年守护了你一次。”
严素昕有一瞬间的怔愣，没想到果果的病因她而起。
她低头看向果果，抱住她的手松动了几分。
“我不管她是什么，现在的果果就是我女儿，我只希望她好。”
似乎知道严素昕要做什么决定，她丈夫钱修杰握紧她的手，安抚：“别怕，会有办法的。”
“对啊，素昕，别觉得是自己带来灾难，每个人都不能一生顺风顺水，果果也不想你那么做。”
“素昕，听话，不行我替你担了。”
全家人的安慰，严素昕内心说不出的复杂，就……挺想哭的，她也确实趴在丈夫怀里哭。
秦素梅抱过果果对着符栖栖说：“那个，观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对吗？”
刚刚她确实叫着要担下没错啦，但有更好的办法，那不是更好嘛，对吧。
大妈还是个可爱大妈，符栖栖安抚她。
“我会尽力，不过在那之前还要麻烦你去找一人。”
“谁？”秦素梅连忙追问。
“孙桂兰。”
“哦……谁？！”她那个死对头，天天掰扯谁家菜种的好的那个！
所有人：“……”
由秦素梅当主战斗力，带着家里两个男人去找人。
钱永祥则独自带着符栖栖往山上走，附近生活的村民多，上山的路不算难走。
“老观主……我师父走的时候，十分的痛苦，还记得他为了保下我们，早早就决定不再接香客。”
世人只知一百年前开始，浮云道观就没有真正的大师，却不知道他们已经闭门谢客。
其中的原因钱永祥不清楚，但守观人不靠谱，他总要把该说的都说了。
所以当初老观主存有与他断师徒缘分，让他私下算命的想法，但最终他没答应去做就是了。
符栖栖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事。
老观主是事先预知到了什么？
以此想要全身而退，那他的死究竟是伤到身体，还是别的原因，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观主是何年去世的？”
钱永祥没有片刻犹豫，“我师父去世的时候六十八岁，他是五十年前去世的。”
符栖栖陷入沉思。
按理来说玄门人多修炼，六十多岁去世算得上普通人的四十岁。
她没有思考太久，钱永祥停下指着一棵树：“就是这颗树，这些年我一直尽力守护，但还是不够。”
符栖栖看向那颗光溜溜的参天大树，内里几乎完全空了。
她忽然想起有一本书里就写了主角偷吃人参果的故事。
但这里的人参果不是那个人参果，无法让人长命百岁，最多就是治病入药，百年结果。
她敲了敲树皮，一股灵力探入，然后，当着钱永祥的面一个飞跃，跳到了树的最顶部。
饶是钱永祥都被惊吓到了。
因为她没有站在树上，而是树枝最顶端的地方啊喂！
居然没压弯一点。
符栖栖没看见他的膛目结舌，关注着整颗树的生命流向。
整颗参天大树的其中一截树枝汇聚了淡淡的黄色纹理。
她锁定目标，跃下地面的同时折下那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