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杨伟拉着张晓慧去压马路。
走着走着，到了一家录像厅前。
“晓慧，我们去看录像吧。”
张晓慧没进过录像厅，但听室友说过录像厅的“内幕”。
大厅放的是正常录像片，但小包间里就不一定了，有些男的舍不得花钱住旅馆，就把女人带进录像厅小包间里面乱搞。
所了解的这些信息，让张晓慧对录像厅近而远之。
“不看，等下回去晚了进不了宿舍。”
“回不去我们就去住旅馆，有老公在，不会让你流露街头的，走！”
杨伟亲热的揽着她，准备往录像厅里带。
张晓慧被激起反感，没好气的推开对方，“我都说了不去，要看你自己看，我走了！”
杨伟忙拉着她，“好好好，不看，别生气嘛，我就是想着你没看过录像，带你进去见识见识。”
“我知道错了，不要不理我嘛，晓慧，慧慧？”
“乖乖，不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喜欢看录像，我们去书店。”
在杨伟的死缠烂打下，张晓慧逐渐消了气。
……
冯慧接了一通电话后，找到正在洗拖把的林盼儿：“大院门口有人找你，你去一趟吧。”
林盼儿猜想，找她的人应该是张晓慧，知道她工作地址的，除了宋家人就是张晓慧了。
等到了家属院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林盼儿却很意外。
“干爹，你咋来了？”
“过来看看你过得咋样。”
刘老爹捻着八字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林盼儿将刘老爹领进了家属院，找了个阴凉地坐着说话。
刘老爹找过来，一方面是探望林盼儿，另一方面是让林盼儿不要再往燕子村寄信。
“在家歇了大半个月，该出门讨生活了。这趟我准备去省城，差不多要年底才回来。”
林盼儿劝道：“干爹，您一把年纪就不要东奔西跑的了，万一遇到啥事都没有料人，我现在有工作，以后你的生活开销我来负担，你就留在市里吧。”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你拿上你的银锁，去相馆照张相给我带身上，我出门在外顺便帮你打听你亲生父母的消息。”
刘老爹固执，林盼儿也没办法，只能回钱家拿上银锁，跟刘老爹去了附近的照相馆。
戴着银锁照完单人照后，林盼儿又拉着刘老爹照了一张合影。
照片要三天后才能取。
林盼儿本来打算给刘老爹在旅馆开个单间暂时住着，刘老爹却不肯：“费那个钱干啥，我晚上随便找个桥洞就睡了。等照片洗好了，你放岗卫室，我自己去取。”
说完，刘老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个犟老头。
林盼儿无奈的回了家属院。
三天后，林盼儿趁出门买菜时，去相馆取了照片。
“看，相片照得多好看。”
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林盼儿笑着冲相馆老板点头，“您照得好，以后要照相我再来。”
一通马屁拍得老板心情十分舒畅，“我技术再好，也比不上小妹子你长得乖，你脸蛋小，五官标致，很上相。”
林盼儿只当老板是恭维，爽快付了钱。
回到家属院，她从相片袋里分别取了一张单人照，一张跟刘老爹的合照，一起装在牛皮信封里，放在岗卫亭等刘老爹来取。
单人照她一共洗了三张，一张给了刘老爹，一张自己留着，剩下的一张，她准备送给张晓慧做纪念。
走在家属院里，林盼儿时不时摸出照片来看。
两辈子加起来，她一共进过两次照相馆。
一次是办中考证照证件照，然后就是这次。
这是她第一张生活照，照片上的她眉眼弯弯，明眸皓齿。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这么好看。
“林妹子！”
林盼儿回头，看到拎着公文包的汤少华和陈铖，下意识把照片揣进兜里。
两人腿长，几步就赶上了她。
“汤秘书好。”
“好好好，诶，林妹子，几天不见变漂亮了哈。”
汤少华上上下下打量她，不吝啬的夸道。
林盼儿被打趣得脸颊微微发烫，眼睛瞟了眼走在汤少华身侧的陈铖，又飞快收回。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汤少华以为她腼腆，于是笑呵呵介绍：
“这是陈厂长，你见过的。”
“陈厂长好。”
陈铖扫她一眼，“还以为你哑巴了。”
这话明显是在戏谑林盼儿，刚刚只跟汤少华打招呼，对他这么大个人视而不见。
“女娃娃脸皮薄很正常，是吧，林妹子。”
“我不是脸皮薄。”
汤少华随口替林盼儿打了圆场，却不料被林盼儿当场打脸。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火，“林妹子，你故意的啊，怎么回事呢，陈厂长得罪你了？”
“汤秘书说笑了，陈厂长是大领导，我只是一个小保姆，哪里谈得上得罪的话。”
说着，林盼儿微微倾身，隔着汤少华对陈铖解释：“陈厂长，那天我在院子里浇水，跟您打招呼，但是您没理，我以为您不喜欢跟我这样的小人物打交道，所以刚刚才没打招呼，失礼了。”
“有这事？”
汤少华像是嗅到了八卦，眼睛两人之间来回。
“人没多大点，还挺记仇。”
陈铖斜睨着林盼儿，语气轻呵，听着倒是不像生气。
“我没记仇，我只是说清楚原因，免得您误会我对您不尊敬。”
“陈厂长可能是没听到，下次你声音大点，不要那么温柔。”
深知陈铖不喜欢解释的脾气，汤少华笑着替其想把场面圆过去。
林盼儿能确定陈铖听到了，也看到了她的动作，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人家愿意听她说这么多已经很给面子了，做人不能太蹬鼻子上脸。
“嗯，好。”
听林盼儿应得干脆，汤少华不由在心里赞叹是个聪明识大体的女子。
很快到了陈铖住处前。
陈铖径直回了住处，汤少华则站着跟林盼儿多聊了几句。
聊完，林盼儿转身回钱家，走了没两步，一张纸片从兜里掉出。
汤少华捡起来一看，发现是林盼儿的单人照。
他本想喊住林盼儿，可转念又想到什么，捏着照片回了陈铖的住所。
陈铖在厨房烧水泡茶。
汤少华找过去，将捡到照片摆在陈铖手边。
陈铖拿起照片，看着照片上面少女笑靥如花的脸庞有些失神。
“林妹子还挺上相，照片上看着白白净净的。”
“我想起来了。”
“想起啥了？”
陈铖看着照片沉吟，“想起在哪见过这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