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满脸不悦，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采访起本次因营养液出现问题的星民。
第一个接受采访的，是梳着油头打扮的像公司高层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乔曦很眼熟，在准备开直播赚钱时，她看了很多对方的直播做参考。
可以说在蹭热度这方面，整个星网的主播没有人能比的上他，但由于他本人很能见风使舵，蹭热度时也故意含糊其词，所以一直没被清算。
此刻，他像只被抽了骨头的咸鱼，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哀嚎。
等薇薇安靠近，他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她的话筒，“我原本还觉得营养液不错呢，谁知道……哎哟~，我的肚子~”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跑了十几趟厕所，家人们听我一句劝，营养液还是得买大牌子，这种小杂牌喝不得呀~”
乔曦微微挑眉，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果然很狡猾，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点明是乔曦的营养液出了问题，但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又什么都说了。
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说完，许多已经证实她营养液没问题的人都转变了口风，怀疑自己运气好才没有中招。
这样蛊惑人心的本事，做网红是可惜了，要是搅在水军里煽风点火那才能赚大钱。
乔曦想了很多，实际上也不过一瞬，但她这副戏谑的表情明显刺痛了薇薇安。
“乔女士，面对因为你的过错导致卧病在床的受害者，你有什么想说的？”
乔曦微笑道：“把营养液的壳子和病历单拿出来，我先报销住院的费用。”
薇薇安的眼睛里迸发出怒火，乔曦却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哀嚎声逐渐减弱。
薇薇安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质问道：“乔曦女士，这就是你对受害者表示歉意的态度吗？”
乔曦身体微微后仰，再次给她的展示了周遭的生产环境，“或许我该重申一遍，每一批次的营养液在出厂之前，我都分别在家中和相关单位存样，并且制作的全过程都有录像留存，我不认为他们生病是我的营养液导致的。”
“就在直播开始之前，我已经报警申请相关单位介入调查，我此刻提出承包医药费，并不是在道歉，只是出于我本人的善良和同情。”
薇薇安一怔，小声嘀咕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还不是因为干了亏心事？”
乔曦无奈一笑，而后瞬间严肃了面色，“就是因为大家总有这种想法，所以才没有企业家愿意做好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企业家在剥削你们的血肉，可当我愿意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时，你们却不愿占我的便宜，转而对着那些继续剥削你们的人，那才是正常的。”
乔曦耸了耸肩，“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在这儿之前，网红先生让我们先解决您的事吧。”
在那位神色古怪的网红张嘴之前，乔曦打断道：“鉴于我的善心引来了薇薇安小姐恶意揣测，我决定原本打算负责的医药费改为借款。”
“如果证实他们生病的原因不是我的营养液，这笔钱是要还的。”乔曦笑的云淡风轻，她已经听到医院响起的咒骂声。
【牛啊！牛啊！看周围病人的反应，说不准真不是乔曦的营养液出了问题。】
【但这样一来，那些人肯定恨上薇薇安了，薇薇安真可怜，费力不讨好。】
【乔曦才可怜吧，好好做生意被人扣了这么大一口锅，她本来名声就不好，要是这件事再稀里糊涂的过去，就彻底说不清了。】
【话说，薇薇安站出来不也是为了蹭热度？】
【乔曦胆子真大，她就不怕这样说那些人为了医药费把假的变成真的？】
【……】
弹幕上众说纷纭，但矛头则指向了薇薇安。
薇薇安看着直播间的评论，脸色白了又白，“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乔曦淡定道：“我只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网红先生你的病历呢？”
他嘴唇动了动，良久之后开口道：“我自己有钱，我不需要借你的钱，病历是我的隐私，我凭什么给你看？”
乔曦两手一摊，也不难为他，“看来，网红先生并不准备配合，没关系，警察已经在取证了，我会请他们着重对您的情况展开调查。”
“鉴于网红先生在网络中的巨大影响力给我造成的伤害，我会找律师向您索取一定金额的名誉损失费。”
“等等等等……”中年男网红立即跳脚，“你不要冤枉人，我可没说过我是因为你的营养液住院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中年男网红索性咬牙彻底将事情撇清，“我是来医院复查痔疮的，这件事可跟我没关系。”
乔曦早就知道他是装的，又惯会明哲保身，矢口否认之前的话乔曦并不意外。
“薇薇安小姐，麻烦下一个。”乔曦坐到了露西阳台的椅子上，彻底放松下来。
接下来，薇薇安采访的病人，要么拿不出病历，拿出病历又给不出在乔曦直播间购买的记录。
在乔曦的追问下，事情已经明朗，除了少数凑热闹的网红，其他人都是想尝新鲜又觉得营养液太贵，所以购买分装的普通人。
听到这个结果，薇薇安不死心地追问道：“之前你们不是这样说的，突然改了口风，是不是有人对你们进行了威胁？”
“薇薇安小姐。”乔曦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作为一个坚持为普通星际居民发声的记者，我一直对你十分尊敬。”
“但我觉得，一个好的记者起码要保持公正，至少不该问出这种明显带有引导性的问题。”
薇薇安手里的话筒都有些拿不住了，她咬唇道：“我只是想要得到真相。”
“你想要的到底是真相还是你以为的真相。”乔曦的语气很平静，薇薇安却彻底没了举起话筒的勇气。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渐渐地，薇薇安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