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硬着头皮，看到台下的郭雪芸，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她哪儿会啊，只能撇过眼神装做没看见。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可薛教授还是不给他偷奸耍滑的机会，直接开问。
第一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第二个问题，张冠李戴。
到了第三个问题，在场但凡有点专业知识的人都听得出来薛教授已经降低了很多难度，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
然而……袁忠依旧支支吾吾。
“我……我……”
台下开始骚动，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个问题不是张口就可以回答吗，课上老师讲过啊。”
“是奇怪诶，他都能提出教授们想不到的课题设想，怎么会连这种基础问题都答不上来？”
“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没劲儿，还以为是天才呢。”
“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薛教授知道他的水平，故意试探？”
“那你的意思是他竞赛也是造假的？那不是他的水平？”
“谁知道呢，看看呗，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就当看个热闹了。”
大家窃窃私语，聊的人多了，小声也汇聚成了大声。
袁忠的脸色红了黑，黑了红，一整个煮红的虾子站在上面不知所措，又滑稽又可笑，还带着点不值得同情的可怜相。
“薛教授，我……我还有其他设想……”
他一副破釜沉舟的悲壮样，想到江秀告诉他的那些东西，赶紧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有教授拉了拉薛教授的胳膊:“薛老，你怎么看？这些也是前所未有的啊……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很会的样子……”
“哼，他说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薛教授试探过后已经知道“陈忠”的真实水平，当即就不给他留面子。
“还不说实话吗？要不要针对你刚才说的这几个设想再给你开个研讨会？”
这话说完，袁忠是真的腿软到要厥过去了。
郭雪芸实在看不下去，毕竟她和袁忠还是一条船上的，赶紧试着站出来说话。
“咳咳……各位教授，我看陈同学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太紧张了，你们给他点时间……”
“你给我闭嘴！你是哪个学院的，轮得到你跨专业管我们？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别让我老头子说太难听的话！”薛教授不惯着她。
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郭雪芸的脸都丢尽了，哪儿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赶紧跑出报告厅，生怕别人记住她这张脸。
这出闹剧江婉清全部收入眼中，淡淡噙着一抹笑意。
薛教授看不过眼，直接走上台把“陈忠”推开，拿过话筒。
“各位，针对这次竞赛，我要道个歉，因为我的疏忽，让无能之辈钻了空子，起先我还真以为院里出了个被埋没的天才，如果是这样，把第一名给这位陈同学我毫无怨言，可是大家也看到了，今天他的表现足以让人失望，这不是一个专业的学生应该有的表现，原因只有一个，他在拾人牙慧！”
“什么？！”
“陈同学是抄袭的？可是业内没有类似的课题……”
“怎么回事，会不会搞错了？”
台下议论声起，热闹不已，袁忠眼看着自己已经架在火上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谎言撒到底，往前迈了一步。
“薛教授，您没有证据污蔑学生是不是太不讲师德了？”
“哼，你这不是会说话吗，刚才怎么不回答问题？”薛教授是老了，反应力却不满。
一句反问让他哑口无言，袁忠看向台下的江婉清，心生一计。
他指着江婉清:“薛教授，您要护您的学生也不该让我陷入这种境地吧，如果我是抄袭，那为何竞赛时各位教授都看不出来？包括我刚刚说的那几个设想……”
“包括你刚刚说的那几个设想，我的学生婉清早就和我探讨过了，我今天把信件拿过来了，邮戳还在呢，大家尽可以看看，更详细更深刻的知识见解都在这，难不成你要说是她抄你的？那我可要再给你提几个问题了。”
薛教授的战斗力强到没边，江婉清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
果然，这话落地，袁忠跟个哑巴似的，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
而前排早就有教授把信件拿过去检验真假，结果大家看后一个否定的字眼也说不出。
“这是两个月前的……”
“这是半年前的……”
“太不可思议了！”
教授一个个目瞪口呆，但也有人提出质疑。
“薛教授，既然您的学生早就提出过，为何您在竞赛的时候没有看出来相似？”
“说来惭愧，前段时间刚讲学归来，忙于教学工作，有几封信没看，就这，让人钻了空子。”薛教授解释。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一个个眼神放光的看着江婉清。
而台上的袁忠却像见了鬼似的，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她江婉清怎么会知道！”
他查过文献，根本没有这些方面的研究，江婉清怎么会……
“陈同学不用不服，随便哪位教授都可以现场考我，课堂知识也好，课题相关也好，看看我答不答得出就好了。”
“是啊，现场考考呗，就像刚才薛教授考陈同学那样。”有人应和，大声呼应。
“免得大家说我护短，我就不问了，你们谁想问就提吧。”
薛教授对江婉清点点头，对她满是信心，根本不担心。
其他教授互相对了个眼神，现场对江婉清进行考核，一出口就是高级难度的问题。
结果江婉清的表现和袁忠是两个极端，从课题背景到基础解答，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很有逻辑的完美答题！
连续问了五六个问题，出自不同教授，她都答出来了。
“好！太好了！薛教授，不愧是你的学生，我们服了，哈哈哈……”
这场研讨会酣畅淋漓，薛教授剥夺了“陈忠”第一名资格，转颁给江婉清。
他在大家的质疑声中灰溜溜的离开报告厅……
心中的不忿激得他眼红，出去后一拳一拳砸在墙上。
“江婉清！你这个贱人！你该死！”
“在这里无能狂怒有什么用。”郭雪芸突然冒出来，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你也是让我开眼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