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南风手里，他自然不愿交出来。藏起红裤衩，一个劲儿的往外走。
刚走出布庄没几步，长亭就追了上来，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把东西留下，否则别想走。”
“凭什么？这是我们先查到的，跟你们陆府没关系。”
“她是我们陆府的人，她的东西自然归陆府管。”
长亭往前逼近一步，拳头微微握紧，“南风，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免得伤了和气。”
南风嗤笑一声，也摆出戒备的姿态。
“你们陆府的人想截胡，怎么没想过和气？今日这东西，我们还就带定了！”
两人话不投机，很快就动起手来。
南风擅长近身缠斗，招式凌厉，长亭则练过军中武艺，拳脚刚劲，两人在布庄门口的空地上打了起来。
拳风阵阵，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还有人吓得往旁边躲。
南风趁机将布包揣进怀里，想趁机脱身，可长亭紧追不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布包从南风怀里掉了出来，那条红裤衩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紧接着是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陆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掀开帘子，陆怀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本是从宫里出来，要回府处理公务，没想到刚走到街口，就看到长亭和一个男子打斗，还围了不少百姓。
“住手！”
陆怀瑾的一声怒吼，瞬间让两人停了手。
长亭看到陆怀瑾，连忙松开手，躬身行礼：“大人！”
南风也认出了陆怀瑾，虽不情愿，却也收了招式，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他。
陆怀瑾走到两人面前，目光扫过地上的红裤衩，又看向长亭，不悦道：“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打斗，成何体统？”
“大人恕罪！”
长亭凑近陆怀瑾，在他耳边低语：“属下是在跟踪刘妈妈，没想到遇到了南风，他也在查刘妈妈，还抢了刘妈妈留在布庄的东西，属下才与他动手的。”
陆怀瑾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转向南风。
“锦衣卫为何要查我府中的人？”
南风挺直身子，语气不卑不亢：“回陆首辅，此人的儿子是锦衣卫，牵扯到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我们查她，也是为了早日查清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又一阵马蹄声传来，萧遇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看到陆怀瑾，他翻身下马，笑着走上前：“陆首辅，真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萧大人倒是消息灵通。”
陆怀瑾语气平淡，没有半分笑意。
“不知萧大人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查案？”
“正是。”
萧遇目光落在地上的红裤衩上，又看向南风，“南风，东西拿到了吗？”
“回大人，拿到了，就是被他们拦住了。”
萧遇看向陆怀瑾：“陆大人，这红裤衩是我们先得到的，里面藏着线索，我们查案需要它，还请陆大人行个方便。”
“萧大人，这是我们府内之事。理应由我们陆府来处理，就不劳萧大人费心了。”
萧遇收起笑容：“陆大人此言差矣。这件事牵扯到锦衣卫的人，我们锦衣卫职责所在，非管不可。”
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
围观的百姓见气氛不对，可却无人敢上前打听，这万一听到不该听的，怕是要脑袋的。
长亭和南风也站在各自主子身后，警惕地看着对方。
僵持了片刻，陆怀瑾忽然开口：“既如此，萧大人倒不如与我合作。”
萧遇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陆怀瑾会提出合作，“陆大人想怎么合作？”
“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到我马车里细谈。”
马车停在天桥底下。
车厢内，二人相对而坐。车外长亭和南风都防范着对方。
“不知萧大人要查刘妈妈是所为何事？”
萧遇淡然一笑，“我们锦衣卫查案，不便透露。”
“好，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刘妈妈。与其我们斗，不如一块儿查。”
“如何一块查？”
“互通消息，比现在这样互相提防，浪费时间要好。”
萧遇沉吟片刻，觉得陆怀瑾说得有道理。
如今线索有限，若是和陆怀瑾合作，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抬头看向陆怀瑾，伸出手：“好，既然陆大人有诚意，那我就答应合作。”
陆怀瑾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握，又很快松开：“但愿如此。”
“南风，把东西拿进来。”萧遇吩咐道，南风赶紧揣着红裤衩上了车，长亭也不甘示弱，跟着进去。
四个大男人挤在里头，这马车的车厢瞬间逼仄起来。
陆怀瑾接过红裤衩仔细研究，布面是寻常的粗棉布，红得有些发暗。上面绣着的平安锁图案线条简单，针脚虽整齐却算不上精致，倒像是寻常妇人的手艺。
他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连裤腰的缝边都细细摸过，既没有发现暗藏的夹层，也没有看到特殊的印记。
“倒是寻常得很。”
陆怀瑾将红裤衩递向一旁的萧遇：“萧大人再看看，或许能发现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萧遇接过，凑到马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下仔细端详，手指顺着针脚一路摩挲，连布料的纹路都没放过。
半晌，他才皱着眉放下：“的确没有异常。”
“可刘妈妈特意选在布庄留下这东西，定是有目的的。这红裤衩看着寻常，说不定藏着我们没看透的门道。”
陆怀瑾靠在车壁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这些都有可能。但我更担心另一件事。今日在布庄外，长亭与南风当众打斗，动静闹得不小，若是被刘妈妈的儿子看到，恐怕会打草惊蛇。”
萧遇脸色也凝重起来：“正是。我们本是想顺着刘妈妈的行踪，引出她儿子现身，可今日双方一闹，等于明着告诉对方我们在查他。若是那人警觉起来，不再与刘妈妈联络，甚至干脆躲起来。”
“若是那样，就糟了。如今好不容易抓住刘妈妈这条线，若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