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而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九皇子的意思是……您对这位首辅夫人有意思？要是您真喜欢，咱们或许能在和亲的事上想想办法……”
赫连朔明没说话，只是重新看向画像，指尖在画像边缘轻轻摩挲。
*
午后，苏府。
苏杳陪着父亲苏孟州说话呢，竹若突然拿着个拜帖走进来。
“老爷，三姑娘，门口来人送了这个拜帖。”
苏杳接过，眉头微微蹙起。
苏孟州问：“是何人下的帖子？”
苏杳看后，眼睛瞪得大大：“帖子上说是西洲九皇子请我和爹爹明日去醉香楼赴宴。”
“西洲九皇子？”
苏孟州接过拜帖，打开一看，的确是印着西洲使馆的小印。
贴子里还特意注明了邀请他们妇女两人。
苏杳看向苏孟州，一脸疑惑，“爹，我们怎么会跟西洲的皇子扯上关系啊？”
父女俩你看我，我看你，都摸不着头脑。
竹若插话：“老爷，会不会是上次在城外的那次，我们救的那人就是西洲人？
他难道是西洲九皇子的手下？不然好好的西洲皇子，怎么会突然给咱们府上送拜帖。”
苏孟州听完，点了点头，摸着胡子分析：“竹若的话有道理。上次阿杳说过，那人看着不像普通人，说不定真是西洲九皇子身边的人。
现在九皇子来了京城，怕是知道了上次借钱的事，想借着请咱们吃饭还人情？”
“西洲人……那咱们去还是不去啊？”
苏孟州想了想：“去看看吧。咱们要是不去，反倒显得咱们大佑人怯场了。再说也能趁机看看这位九皇子到底想干什么，总比在家瞎猜强。”
苏杳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陆怀瑾之前说过西洲人没那么简单。
她叫来找春桃，叮嘱道：“春桃，你赶紧去首辅府给夫君带个话……”
……
第二天一早，苏杳陪着苏孟州往醉香楼走。
他们到楼门口，就见陌生男子迎了上来：“是苏老爷和苏姑娘吧？贵人特意吩咐过，让小的在这儿等您二位。快请，楼上地字一号房都备好了。”
他们跟着男子上了二楼，推开木门，苏杳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桌边的男人。
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跟上次在城外见到的落魄模样截然不同。
可那张脸，分明就是当初借她一百两银子的朔明。
“果然是你？”
朔明抬眼看来，瑞凤眼弯了弯，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起身拱手：“苏姑娘，苏伯父，好久不见。”
他这气质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看着像个赶路的书生，今儿却透着股贵气。
苏杳缓过神，忍不住笑了：“确实没想到。”
朔明请他们坐下，又把菜单递过来：“我刚到京城没几天，也不知道中原有什么好吃的，苏姑娘和苏伯父看看，喜欢什么尽管点，别跟我客气。”
苏杳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道：“咱们不等九皇子吗？毕竟这宴是他请的，咱们先点菜会不会不太好？”
这话一出，朔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苏杳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身子微微前倾。
“苏姑娘这是还没猜出来？其实，我就是西洲九皇子赫连朔明。上次在城外跟你借钱时，没好意思亮身份，还望苏姑娘别见怪。”
“你就是西洲九皇子？”
苏杳完全没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旁边的苏孟州也僵住了，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
朔明看着他们父女俩震惊的模样，笑得更明显了：“怎么？二位是不是觉得，我那日那般落魄，实在不像皇子？”
“不……不是这个意思。”
赫连朔明看着苏杳震惊的模样，笑着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
“现在没顾虑了，能点菜了吧？我还真挺想尝尝中原的菜呢。”
苏杳这才回过神，刚才那一下确实有点懵，现在想想，倒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拿起桌菜单，抿嘴笑了笑，梨涡浅浅。
她这一笑，眉眼弯弯的，让赫连朔明看得晃了神。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的气氛。
还不等赫连朔明应声，门就被推开了。
陆怀瑾穿着一身常服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苏杳身上，随即才扫向赫连朔明。
赫连朔明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他目光沉了沉：“哦？首辅大人怎么不请自来？我这宴好像没请您吧？”
苏杳怕两人起冲突，起身打圆场：“九皇子，是我擅作主张，喊我夫君一块来的赴宴。九皇子您不会介意吗？”
陆怀瑾走到苏杳身边，扶了扶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
他对上赫连朔明的眼睛：“内子胆子小，她既然说了，我自然得来看看，免得她受了委屈。”
赫连朔明听完，又笑了起来，对着陆怀瑾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苏姑娘让来的，那我肯定不会介意。正好我也想跟大佑的首辅大人聊聊，咱们俩还没好好喝过酒呢。
今天正好借着这机会，把酒言欢，好好聊聊。”
陆怀瑾没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苏杳旁边。
菜上齐了，赫连朔明就端着酒杯，看似随意地看向陆怀瑾。
“对了，陆首辅，还没问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陆怀瑾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没直接回答，只淡淡反问：“九皇子问这个做什么？”
赫连朔明笑了笑。
“就是觉得好奇。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若不是她自己说已经成了亲，我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可您是首辅大人，能坐到这个位置，想必经历不少，年纪肯定也不小了吧？”
这话听着是闲聊，实则句句戳人。
这西洲人明着是说陆怀瑾资历深，暗里却是在强调他跟苏杳的年龄差。
这嘲讽他老男人呢。
陆怀瑾本就因为自己比苏杳大好几岁，总担心老夫少妻会有隔阂.
私下里不知琢磨过多少回，现在被赫连朔明当众点出来，跟当面打他脸没两样。
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