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成王回房，姜玉蓉暗自松了一口气。
碧衣迎上来，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您去哪了？奴婢从大厨房回来，四处找您。”
“在府中，还能丢了不成？”
姜玉蓉调整好情绪，用手扇了扇。
她推开房门，对外面守着的丫鬟婆子道：“去备水，本小姐要洗漱。”
碧衣赶忙准备好衣物，又道：“您身上汤药的味儿太重了。”
“是啊，娘来院子，告知我祖母身子抱恙。”
碧衣在她身边潜伏多年，姜玉蓉没有半分察觉。
虽偶有责罚，不过碧衣吃穿用度，基本与她相差无几。
京城六七品小官的嫡女，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心念微转，姜玉蓉假装抱怨：“娘说了，我最近频繁惹祸，总要去祖母那做做样子。”
碧衣颔首，面带微笑道：“是该如此。”
“谁想到在后花园小坐片刻，我竟然碰见了成王！”
姜玉蓉撇撇嘴，暗中观察碧衣的反应。
碧衣神色不变，却停下手中的活计，耐心等待下文。
见状，姜玉蓉揉揉下巴：“成王警告我不要肆意妄为，嫁人之前不得惹事，还不如谢昀！”
至少，谢昀是君子，不对女子动手。
碧衣赶忙关上房门，劝说道：“小姐，这些话您可不要再提。”
“我说的有错吗？”
姜玉蓉伸着脖子，趾高气扬。
碧衣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安抚道：“王爷是皇亲贵胄，地位不凡，若是您当了成王妃，五小姐见您需行大礼。”
来了，又拿姜五拉仇恨。
碧衣以为，她会上当？
姜玉蓉讥讽地勾唇，脑中清明。
碧衣忽悠她老实嫁给成王，那个怀有皇嗣之人，反正不是她姜玉蓉。
说话间，丫鬟婆子抬来热水。
姜玉蓉脱下衣物进入浴桶，闭眼问道：“碧衣，你可知道云家女？”
碧衣眼皮一跳，正在思索如何回复。
姜玉蓉心中冷笑，又道：“那日在春风楼，刺杀成王的风吟姑娘，似乎是云家余孽。”
“小姐，十几年前的旧黄历，奴婢不知。”
碧衣神色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试探地道，“您为何关注云家？”
“听说风吟姑娘还没抓到，我担心会被成王连累。”
简单试探，姜玉蓉心中有数。
等周家赏花会那日，她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
一晃进入农历四月，京城的天气几乎肉眼可见地热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周家赏花宴，姜霜霜做足了准备。
她与谢汀兰一同上了马车，左顾右看：“娘亲为何不去？”
自打敬茶后，姜霜霜与婆婆秦氏熟络。
几乎每晚，她都要陪着秦氏用晚膳。
为此，多少了解一些秦氏的喜好。
谢府之所以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主要是因秦氏的作息，与世家大族的夫人不同。
晨时未起，暮时不眠。
对比起来，倒是更像现代的夜猫子。
谢汀兰坐定，拿出小铜镜照来照去，随口说道：“娘不喜应酬，那些高门夫人妆容和老妖精一般，娘每次都会认错。”
反正，得罪人的次数多了，秦氏习惯了。
“其实，娘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谢汀兰托着腮，她印象里，娘亲在外还是装得很端庄。
自打谢家有变故，几乎置于死地后，秦氏连装都懒得装了。
不喜欢的，通通不见。
深居简出，每日在房中。
谢汀兰一开始还以为娘受了刺激，后来才发觉，娘秦氏比以往更开心。
“对了，你给周家准备了什么礼品？”
为找个合适的第二春，这几日谢汀兰都在频繁地来往胭脂水粉铺子。
花费不少银钱，请了京城调香师。
等上了马车，谢汀兰才想起。
上门做客，客人都会带一件礼品。
尤其是未出阁的小姐公子，若是被看上，便会请求周家将两家的礼品调换，作为回礼。
一旦调换成功，代表认可亲事。
这般就算被回绝，也有体面。
“我已经嫁人，自是不准备有回礼。”
赏花会，姜霜霜纯属是去玩乐的。
她从马车角落里搬出个瓷器，指着道：“大姐，就是这个。”
谢汀兰看着眼熟，拿出来仔细品鉴，猜疑道：“此乃赝品？”
“大姐不要胡说，这是姜家给我的嫁妆。”
姜霜霜靠在车壁上，身子舒展。
毕竟姜家与周家将会联姻，如此珍贵之物，理应归还其主。
思及此，姜霜霜叹口气：“大姐，你有所不知道，若非姜家将三房除族，这一战，我必将把嫁妆要回。”
只要京城有高门办诗会，赏花会，姜霜霜都会带着姜家的破烂上门。
眼见为实，让所有人知道姜家如何坑她。
这般，只要姜家还要点脸，必定会把嫁妆补上。
“只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三房被扫地出门了。”
姜霜霜感叹，她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总之，不能便宜了姜家。
谢汀兰拍了桌子，竖起大拇指道：“睚眦必报，好！”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周家别院。
门口处，姜玉蓉刚好下马车。
为今日甩开碧衣，她费了好大的力气。
身边的丫鬟，也是从娘李氏身边借用的。
“五妹妹，你站住！”
姜玉蓉眼见姜霜霜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焦急地喊道，“我有话要说！”
“姜三小姐是不是叫错人了？”
姜霜霜本能地警惕。
在她眼里，姜玉蓉堪比瘟神，只要接触便没好事。
眼见姜霜霜要绕过去，姜玉蓉快走几步上前，压低声音道：“五妹妹，难道你不想知道四妹妹的消息？
姜霜霜脚步一顿，淡淡地扫了一眼：“莫非你得知？”
陈家满门被屠，官府在捉拿山匪。
为此，惊动了刑部衙门。
前两日，谢昀出城调查，按理说昨日就应当回来了。
到现在，姜霜霜也没见到人。
“借一步说话。”
姜玉蓉皱眉瞪了丫鬟一眼，丫鬟退出去几米远。
周围没有外人，姜玉蓉用半边身子挡着，塞给姜霜霜一个荷包。
手心被填满，姜霜霜眯着眼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想挖她的墙角，只凭这一点，二人做不成姐妹。
在心底，姜霜霜对姜玉蓉莫名地厌恶。
“姜五，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姜玉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放心，你定然没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