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珠看着那片冰霜，问：“这两处有何不同？”
碧落收起那瓶液体：“这毒雾性属冰寒，想来也是取材自极寒之地。”
“若是来自渊南域，可能的出处不过二三，若是出自渊北域……本就是极寒之地，想要找到出处，困难就更大了。”
沈宝珠思忖片刻。
渊北域从未有过魔盟流窜的传言，在此次渊北域宗门前来渊南域之前，那名唤甘集的魔修便已经出现在五行秘境中。
所以还是渊南域的可能性更大。
“长老便按照渊南域来推算吧！”
碧落点点头：“既如此，渊南域上绝大部分毒物，我这九转毒蚕都曾经尝试过，便让它帮忙试一试。”
“等等！”
沈宝珠伸手：“这毒物毒性极大，金丹期修士沾之三息即死，长老还是谨慎尝试为好。”
知道沈宝珠是在提醒她，碧落面容和缓，摸了摸那只飞蛾。
“无碍，毒性越大，于我这只九转毒蚕反而更为有益，只望小友不要介意会破坏掉这断枪才是。”
沈宝珠这才收回了手。
飞蛾得了允许，十分愉快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口器中伸出一只管状物体，直接接触到了那断枪之上。
一滴肉眼可见的晶莹液体顺着那管子滴落在断枪上，随后烟雾升腾，枪身直接被融断了一节。
飞蛾沐浴在这雾气中，姿态放松，身上蓝光闪烁，极为享受的样子。
沈宝珠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期望着九转毒茧能够判断出这毒物的来源。
却见那烟雾越来越细密浓稠，将整只飞蛾包裹其中。
飞蛾的口器之中也逐渐出现丝丝缕缕的丝线，竟然将它整个包裹起来。
直到烟雾消散，飞蛾也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取而代之地，是一只巨大的蚕蛹。
沈宝珠惊讶不已。
九转毒蚕和常见的蚕不同，不是化茧成蝶，而是化蝶成茧。
茧破之后才会成蚕状，自然变化成蝶。
每转成茧九次，晋升下一个阶别。
没想到只是一小部分的毒物，就让它再次升阶。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九转毒蚕升级的样子。
也不知是因为断枪上的毒物毒性太过强大，还是这只九转毒蚕到了阶段，就差这一小步就会成茧了。
从碧落的表情中，沈宝珠得到了答案。
碧落面露喜色，看向沈宝珠：“没想到这毒性超出我的预料，竟然直接让毒蚕成茧，倒是我沾了沈小友的光了！”
沈宝珠只着急知道答案：“长老，毒蚕曾经可有接触过这种毒物？”
却见碧落脸上的喜色一收，有些犹豫道：“毒蚕也无法确定，只反馈给我了一个讯息。”
“这种毒物很像是玄冰妖蛟的毒涎，但是却又有所不同……”
沈宝珠神情一凛：“有何不同？”
碧落犹豫：“十分模糊，毒蚕也无法细说分明，只说是很像，却又无法明确……”
听到她这样说，沈宝珠又换了个问题：“那长老可知道这玄冰妖蛟存在在何处？”
“这……”
碧落有些尴尬。
“那瓶妖蛟毒涎是我在拍卖会上拍得的，具体产自哪里，我还真不清楚……”
“不过玄冰妖蛟定然是在极寒之地生存，渊南域上极寒之地不过二三处，想来若是探查一番，应该也会有线索。”
说完，她又掏出一个玉瓶出来，正是放在滴在断枪上的那瓶。
“我也没能帮上许多，还沾了小友的光，内心实在有愧，这瓶鉴灵露送给你当做补偿吧！”
鉴灵露能够堪破本质，遇到禁制之类的东西还可给破除禁制的方式提供思路，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沈宝珠连忙推拒：“碧落长老已经帮上许多了，原本就是我请您前来帮忙，怎可……”
牛宗主在一旁劝道：“沈小就收下吧，不然之后我还有事情相求，就不好开口了！”
话说到这份上，沈宝珠感受到头顶的镇海鳌动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这瓶鉴灵露。
镇海鳌又在这时慢吞吞开了口。
“在莽荒森林深处，我曾见过一只玄冰妖蛟，若是活到现在的话，怕也有上千岁了。”
沈宝珠闻言一喜，伸手就将头顶的镇海鳌拿了下来托在手中。
“真的吗？确定是在莽荒森林？”
牛宗主看到沈宝珠的动作大吃一惊。
乖乖，那可是八阶灵兽镇海鳌！他家的老祖宗！沈小友怎可这般动作？
倒也不是觉得沈宝珠无礼，只是万一老祖发了脾气，伤到了沈宝珠，他还没开口的交易要怎么进行下去？
谁知镇海鳌被拿下来丝毫也没有生气，伸伸脖子动动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又卧了下来。
“骗你作甚，那莽荒森林的深处有一处日月潭，日阳月阴，灵气充裕。”
“千年前想去泡泡澡，恰巧就碰到了一条，那时才丁点儿大，还不够塞牙缝的，我就没吃。”
沈宝珠眨了眨眼睛：“莽荒森林深处……日月潭……”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曾在坤和宗坊市中，在一个佣兵手中买到了两个出自莽荒森林的妖兽材料。
当时那佣兵便说，莽荒森林深处有妖兽的身上发生了莫名的变异。
这异变有深有浅，妖兽身上产出的材料也会因为异变而增强或减少效力。
沈宝珠当时为了研究阵法，将材料放置入阵法的时候就发现，那两个异变了的妖兽材料，其中有淡淡的星辰之力的存在。
当时她便推测，那莽荒森林中应该是有星辰之力，才会引发了这种异变。
而星辰之力应该是处于莽荒森林深处，才会导致深处和外围妖兽的变异程度不同。
若是如镇海鳌所言，在莽荒森林深处有玄冰妖蛟，定然在那星辰之力的影响下产生了异变，妖蛟毒涎的性状也会有所改变！
所以九转毒蚕才会感受到这毒物和妖蛟毒涎类似却又有不同！
想通了这一切，沈宝珠只觉灵台一阵清明。
几乎已经有九成把握，那甘集应该就是在莽荒森林中得到的这妖蛟毒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