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安弱弱的缩在走廊角落，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垂在身前，交叠在一起。
看他这样，白瑜英眉宇一松，双手叉腰，气消了大半。
“好啦。今天学姐不对，不应该让你去乱探别人的境界的。”她的话像微风，轻轻刮过江乐安的耳朵。
可他好像站在大风中，身子一抖，往后一退，腰背死死贴着冰冷的墙，仿佛能更有安全感。
那份强大到骇人的真气，那抓自己如虫子般的精神力，实在在江乐安脑中，留下太多烙印。
秦红林本就不是一般的五阶，当时又强化过基础属性。简直跟六阶没区别。
这种情况，一位四阶如何能够不通体发寒，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但白瑜英不知道，她虽也觉得吓人，却体会不深，“好啦，别怕。学姐护着你呢。”
江乐安机械的抬头，脖子一卡一卡，像很久没润滑的机器。黑洞洞的眼里，流露生动的怀疑。
“……他什么境界，你感觉出来了吗？”白瑜英轻轻哼了一声，又问道。
“怎么…”江乐安立刻开口，火急火燎的想要说话，但又立刻闭嘴。
他心里想道：秦局长的实力，定然在四阶之上，且远超我们。甚至常飞文也不是对手。
我虽不知具体境界，但要说的话，所知的信息，恐怕也足够学姐使用。
但…虽然不知学姐为什么对秦局长感兴趣，我也能看出，只要我不开口，她就会接着调查。
常飞文她使唤不动，我也不可能再去作死……
也就是说，再往下调查，她就得亲自上阵？
恐惧总是有限的，一想到自己不开口，就有人能分担自己肩上的害怕。江乐安便勇敢起来。
“我…我感知不出来。还没接近，真气就被握住了。”他说道，同时眨着流满恐惧的眼。
对不起学姐……秦局长是个好人，不会真对你动手的。
那惊惧的眼下，头生两角的恶魔，正悄声呢喃。
白瑜英心中本就有猜测，这下被证实，也不觉可惜。
她心中想道：果然，有位神秘人发现了江乐安的动作。而且，不可能是秦红林。
要是他的话，学弟怎么会感知不出？除非他撒谎。
可谅他也不敢这么做，自己果然多虑了。
少女心思天真，对方又是能信任的人，没有多想。
她刚想开口道别，就听到了滴的开门声。两人一扭头，就看到了走出来的常飞文。
……
花洒喷出的水飞过空中，忽然上下起伏，在空中画了个波浪。
白瑜英按住发抖的手，让自己不去想后来的事。
只是这两件事，就足够称得上倒霉。更别提后面的了。
肃正局大楼，居然能够进贼。
……
有谁能知道今天下午，常飞文的心情呢？
答案是那台电梯，因为它也是一上一下的。上很高，下甚至低到了地底。
在意识到自己那胡乱的舞步，居然有两位意想不到的观众时，常飞文立刻停住了。
完了…我的形象……
怎么做？说刚刚自己只是疯了，不用多在意？
还是说刚刚自己鬼上身了，多亏你们两个都是童子身，阳气足够，这才让我恢复正常？
能出现如此胡闹的想法，可以窥见常飞文的混乱。
“你们……”他开口说，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开关，“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额…常老师，我们……”白瑜英还能开口，她瞥见墙角化为一团的学弟，心底一沉，
“我们准备回去呢。”
“过几天就要正式研究了，你们看起来很清闲啊。资料也研究得很通透了吧？”
常飞文向两人走去，谁知道大脑如此混的情况下，是什么控制他行动的。
哒哒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的回荡。却造成了惊雷般的效果。
两位学生都立刻站直，小脸发白。像被雷声吓到的孩子。
实力跟地位，都在常飞文之下，他们能做什么反抗呢？
“这样吧，你们过几天要泡在实验室中。老师也不是恶魔，就不让你们去看那些资料了。”
这话出口时，常飞文还勾着笑。声音温和无比，让两人都没料到。
“欸？不用吗？”他们异口同声道。
要是可以，谁愿意对一张又一张，写满字的纸发呆呢。况且，这还是工作，更令人心烦。
两人顿时心头一暖。果然，老师刚刚虽然举止诡异，但心却还是善良的。
那故意的舞步，看来并非本意。江乐安尤其这么以为。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被吓到，现在有点精神失常，这才看错了东西。
看着两位学生一脸感动，常飞文嘴角更翘，呵呵几声从嘴里漏出。
“来，跟老师下去一趟。”他脸很僵硬，嘴角像是被东西勾着，怎么样都不下去。
……
一楼楼梯间，只有门外有灯光。里面很暗，常飞文逆着光，站在门前。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两位有别的意见吗？”
江乐安立刻摇头。白瑜英看看四周，心跳加速，却不敢不摇头。
他…到底想干啥？
两个手环，变戏法般出现在常飞文手上。递过去，口中说道：“来，带上。”
手环暗淡无光，即使是江乐安，此刻也感到不对，“老师，这是……”
“哦。锻炼用的。”常飞文笑呵呵的，语气越阴森森，“戴上吧。”
“老师…我们平时有好好锻炼。”白瑜英倒退一步。虽不知那是什么，但已经感到心神不安。
“两位的论文交上去了吧。我昨天刚刚在电脑上看到呢。这次任务，评估权也在我手里呢。”
“……”两人沉默的接过手环。
这次行动，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要是能解决，并且评得个b或者A，这辈子就不愁工作了。
同时，各种奖励的资源，可足够让两人在未来两三年，摸到五阶的门槛。
黑灯瞎火，他们也被吓得糊涂。这么大的事件，怎么可能让常飞文有评估的权力？
甚至论文，他也只是随口而说。只是两人心虚，这才上钩。
见他们都戴上，常飞文笑道：“爬楼梯是很好的锻炼方式呢。来回五次，开始吧。”
而无论是白瑜英，还是江乐安。在戴上手环的瞬间，都感到体内的力量瞬间不见。
此刻竟与普通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