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罪行的不同，肃正局拥有不同的审问房间。
通常来讲，越是罪孽深重，犯下罪过越大，审问的地方就越靠下。
秦红林身边站着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里，他觉得应该是去的负楼层。
但莫伯贤默默按了二楼，随后说道：“你要的低调行事。我们去会议室。”
秦红林有些诧异。
等他走到会议室里时，看到那位坐在冷木凳上的杨老板时，也从他的眼里看出这种情绪。
杨老板的肩膀上按着两只手，罗浩然站在他身后，冲进来的人默默点头。
看到秦红林时，他一下变得激动，焊成一条的嘴想要张开，却被一眼瞪回去。
桌子是个长方形，长边坐着一人，秦红林跟着走到另外一条长边坐下。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来说说什么情况吧。”莫伯贤走到桌子侧面，正好看到两人，
“杨乐山，导体的转移需要报备，你应该清楚吧。”
印刷厂的杨老板点点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秦红林，咽了口口水后说：
“是的。我听说秦局长在找这东西，又不好获得。我想着卖他一个人情，就让侄子送过去了。”
莫伯贤没说话，心中却想：不直接购买，是因为需要经过我们的审批。
“你给了他多少瓶？”抬起头，莫伯贤又问。
“五千。我把它们塞进三千瓶里。”杨乐山供认不讳，“秦局长推脱过几次，但是我强硬要求…”
忽然抬手，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居然是袁继宏要说话。
他皱着眉头，低头看向秦红林问：“你跟我要过一桶精神力导体吧。
如果是那个用途，这一桶，应该够用才对。”
这个倒是有所报备。莫伯贤记得很清楚，申请报告上写的是‘拿去喂宠物’。
因为多出去这一桶，把肃正局内现有的导体用完。实验室那天才会没得用，也就只能打电话去要。
被问到，秦红林开口回答：“没错。加上我剩下的那些导体，已经足够了。”
袁继宏先是嗯了一声，随后皱着眉说：“杨老板，你给出的导体，是充满的吗？”
“当然。我听说，这个是秦局长需要的。”
那，这些导体，到底是哪来干什么的？
打在脸上的光，因为各种扭曲的肌肉，变得狰狞起来。袁继宏被这些问题勒住了脸和脖子。
充满能量的导体，是无法用以强化异能的。原因很简单。
精神力完全逸散不出来，到处都被塞满，它们能去哪里呢？
到底是什么，让秦红林能够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弄到一批满能量的导体呢？
秦红林眼睛向肩膀一看，按着自己的手背上，几根青筋不自觉的凸起。
他把背往后靠，让对方压得更舒服些，“有一件事我没有说谎。她真的能吃下导体。”
“什么东西？”莫伯贤一脸不解，看着打谜语的两人。
袁继宏抬起手，捏住木头做的靠背。衣服下，看到肌肉鼓起，眼中惊怒皆有。
“局长，先说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好。”莫伯贤猜到是有外人在，“虽然从结果上，这件事情很好。
但毕竟严重违反了我们的规定……”
话到一半顿住，莫伯贤看看两侧的人脸上表情。
杨乐山脸有点白，手在桌面下微微纠缠，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
秦红林面色如常，自然地坐着，同在吃饭一般。
“大概率，我们是要提交上级的。”莫伯贤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闹大了，对所有人都不好。故此，杨乐山的脸变得更不好看。
秦红林默默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过视线，果然对上莫伯贤的眼神。
“我来通报？”秦红林试探的问。
“不，他们没这么有空。这样吧，你亲自来。”莫伯贤语出惊人，会议室内寂静无声。
就连秦红林，也保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抖着眼睛问道：“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你身份太特殊了，我们的级别，根本不够审核你。”莫伯贤很认真的说，
“或者说，你做的事情，在现在，大夏内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你进行审问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对秦红林的判决太重，那么这场仗就都打不下去。
太轻，又会有人暗骂。虽然影响不大，可时局特殊，不能开这个口子。
这样的情况下，秦红林自己审判自己，绝对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一个选择。
秦红林点点头，心中暗暗思考：‘该怎么做？
什么样的惩罚算是够大，又能够不影响自己的行动？’
他毕竟要赶往前线，不能再拖。
‘既然如此，把二者结合起来吧。’夏梅忽然开口，‘去前线，但用另一种方式。’
‘这真的足够吗？’秦红林有些忧心，‘会不会太轻了？’
‘随着时间推移，它会越来越轻。’夏梅说着，身体一动，提醒秦红林抬头。
桌子短边处，莫伯贤举着手机，伸着身体，挡住杨乐山的视线。
“你看。我说了没人接。”
屏幕上，除了按着的手指，是一段聊天记录。
【近海市局长莫伯贤：老大，我这有个案子，处理不了啊】
【加密中：近海市能出什么大案子，那位不是还在哪里吗？】
【近海市局长莫伯贤：咱缺资金，那位冒死帮我们弄到手了，但是未经批准调了导体
你看，这件事我跟您汇报，您处理一下？我权限不够。】
【近海市局长莫伯贤：您还在吗？（！）】
红色感叹号很显眼，尤其出现在秦红林眼中的，还有一张苦笑的脸。
没办法，秦红林叹了口气，说道：
“把我职位撤了，从大学中开除，资金上交。同时，立刻以罪人的身份前往战场。”
莫伯贤松开手指，一条录音跟着发过去。
“你…”秦红林微微一愣，立刻想要起身，但肩膀被人按住，只能露出一丝淡笑，
“我上当了啊。你怎么会叫别人老大呢？”
消息回得很快，莫伯贤看着手机，点点头后说：“那就这吧。至于你……”
他头转向杨乐山，对方的脸看起来很冷，还弄不清情况，但知道现在要说什么。
“工厂是个家庭，除去我自己的打算，下面的人也都发自真心的感谢秦局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要是知道了秦局长这样，我却没什么事的话……”
思来想去，杨乐山又说：“印刷厂算是肃正局的下属，莫局长，您看我也老了。
正好我还有一些存款，说不上多，凑来凑去也够九百亿。您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