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纹龙的话音刚落，黑墨镜就挠了挠头，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困惑：
“不对啊小哥，你上回跟我们说，张家先祖进终极的时候，明明见到了善神和恶神打架，怎么跟龙族说的‘全是无恶念神明’对不上呢？这俩说法差得也太远了，到底哪个靠谱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了拍小哥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期待一个解释。
小哥抬眸看了他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短刀刀柄，眉峰微蹙——族内古籍记载与龙族说法的矛盾，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他一时也无法分辨，但此刻更想先听完龙族的完整叙述。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示意黄纹龙继续。
黄纹龙见状，金色龙瞳里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疑问。它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笃定：
“人类记录历史，总习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倾斜，不是吗？”它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就像你们会把‘失败’说成‘历练’，把‘贪婪’包装成‘探索’，张家先祖或许觉得，‘神明本就分善恶’的说法，能让他们当年的行为更‘合理’，也更符合人界对‘神明争斗’的固有认知。”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伤痕的爪子，声音低沉下来，“但应龙老祖是亲眼见证者，它的遗训刻在龙族圣地的石壁上，每个字都沾着源石的粉末，不会有半句虚假——张家人来之前，终极里的神明，真的连‘争斗’两个字都不知道。”
林风攥了攥手心，往前踏出一步，语气里满是探究：
“那你说‘张家人把恶意带给神明’，这话我还是没懂。神明和人类根本不是一个物种，怎么会被人类影响到产生‘恶念’？总不能是张家人教他们‘怎么坏’吧？”
黄纹龙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口因呼吸牵扯而微微起伏，它缓了缓才继续说道：
“一开始确实相安无事。伏羲给张家人安排了靠近源石森林边缘的石洞当居所，还每天送来源力结晶当食物。
张家人白天跟着伏羲学习辨识源石，晚上就围在篝火旁，分享着人类世界的故事——有狩猎的惊险，有部落的纷争，还有对‘更长寿命’‘更强力量’的渴望。”
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但没过多久，张家人就不满足于只待在边缘区域了。他们趁伏羲去巡查空间节点时，偷偷溜到源石森林深处，对着神明们的居所探头探脑，还会因为‘谁先发现了一块纯度更高的源石’而争执不休。”
“神明们起初只是好奇地观察，”
黄纹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他们从未见过人类这样‘复杂’的生物——会为了一块漂亮的石头争执，会为了‘谁先发现新区域’而暗暗较劲，还会在得到帮助后，心里悄悄盘算着‘能不能得到更多’。
这些‘情绪’对神明来说是全新的，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慢慢在他们心里漾开了涟漪。”
它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神情，一字一句道：“而他们人类的生活方式、那些藏在心底的欲望与算计，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了原本无恶念的神明们。”
黄纹龙的声音越发低沉，金色龙瞳里泛起淡淡的哀伤，仿佛正透过岁月的迷雾，亲眼目睹那场惨烈的变故：
“起初只是细微的变化——神明们开始因为‘谁该多守护源石森林一块区域’‘谁先接触了张家人’这样的小事争论，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它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没人知道为什么，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原本和睦的神明们渐渐生出了隔阂。”
“第一次动手，是两位掌管源力流动的小神。”黄纹龙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因为张家人私下索要‘专属源力结晶’而争执，争执着争执着，就动了手——虽然只是轻微的源力碰撞，却让整个终极都晃了晃。
要知道，在那之前，神明们连彼此的源力都不会轻易触碰，更别说动手了。”
林风听得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创世神级别的存在动手，那威力岂不是毁天灭地？”黑墨镜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咽了口唾沫：“乖乖，这要是打起来，别说终极了，怕是连周边的空间都得碎成渣。”
黄纹龙沉重地点头：“应龙老祖说，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起初只是两三位神明冲突，可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选边站’——
有的站在伏羲这边，觉得该限制张家人的活动；有的却觉得该满足张家人的要求，甚至想从人类身上研究‘情绪’的奥秘。”它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惋惜，“就这么着，原本一体的神明群体，渐渐分成了两派，争执变成了争斗，小打变成了大打。”
“那些创世神动手时，整个终极都在颤抖。”
黄纹龙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那恐怖的场景，“金色的源力与黑色的煞气碰撞，空间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源石森林成片成片地倒塌，连根源之石都跟着发出‘咯吱’的悲鸣。
他们动用的源力实在太多了，多得超出了终极能承载的极限——”它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满是沉重，“也正因为打得太厉害，过度消耗的源力让整个终极的空间结构，开始变得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