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已经纷乱到无法控制！
他们不知道默契的配合了多少次，两人曾经在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崩中靠着一块破木板逃出生天，他们在太平洋上万米的高空跳下，直到距离海平面百米才开伞，他们徒手搏杀的钉头鲨鱼数量更胜于海明威笔下的老人！
无数次子弹就在他耳边擦过，他记忆最深的那次是非洲军阀的童子军将他逼到了一个小木屋里，一发来自AK47的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只有半公分，他当时绝望的都点燃了最后一支Gitanes黑卷烟！
可石川偏偏是开着一辆破UAZ-469吉普车砍死了六个半个人把他给救了出来！
为什么啊？
为什么石川居然在这个肮脏的巷子里倒下了！
倒在异国他乡的阴暗潮湿肮脏的小巷子里，甚至连尸体都回不到樱花树下。
极致的愤怒和极致的冷静让他的思维如淬火的钢刀一般，他扔出了大家谋划已久的晶核，散发着耀眼红光的晶核能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只需敌人一刹那的恍神！
他从腰间抽出了“钢索”，这条平时被他当作皮带用的“钢索”完全是用珍贵的空洞金属“见银”打造而成的，具有超越蓝星所有金属的硬度和延展性，还有就是！！！
林凡杀了一个人，他没有沾沾自喜的时间，因为敌人有了新的动作。
方源大哥告诉他酒店里正在拍卖空洞素材，那这一颗晶核想必就是一切的源头，博闻强记的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铂金阶的晶核，来自与火焰和热相关的空洞兽！
躺在地上的死人看上去激怒了对方，敌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铁链，爷爷说过面对鞭链，刺击者死。
绝对不要直线刺击，因为敌人会缠上来的！
巷子很窄，根本不适合长兵器的施展，林凡只得先斜线撤步躲开敌人的直线抖击暂避锋芒，但下一瞬那根原本灰白色的链子变成了个色！
超二十万流明，上百万尼特的光瞬间在一根短短的钢索上爆发出来，如同核爆中心的闪光在这条窄小的巷子里爆发出来，一瞬间的白昼！
钢索早已被脱手扔了出去，管道中的热气与外界的冷空气冲撞在一起化作一团团高温蒸汽，而两千摄氏度的钢索早已在空中解体成一个个铁水珠！
高温被更高温穿过！来自空洞的金属与高温蒸汽相互碰撞，分子在疯狂的碰撞，氧化然后剥离，巨量的氢气，烟雾弹留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还有那根燃尽一切的钢索！
巷子在尖叫！
但这就是他的杀招了吗？
还不是。
他的早已大踏步的冲了了上去，挥舞着在空洞能力加持下爆发力足有4700磅的拳头！
但最重要的是那个—他戴在左手中指的戒指上伸出的绿色尖尖！
林凡的世界已经是白色的了，天地间什么也没有，只有茫茫的一片白！眼睛撕裂般的痛苦被大脑的眩晕感不断放大，他立即将舌尖咬的出血，敌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么先退后拉开距离？
不！不能退！
那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他不能退，退就是死！
从轻而易举杀死一人，到命悬一线，只有短短两秒钟的时间，林凡身上银光大盛，杉木枪被握紧，他没有什么精妙的战术，就是凭感觉刺出去！
刺得快，刺的狠！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
哦？将手机掏了出来，谁给我打电话？
林凡，他没蹲到宝箱怪吗？
真让我怀疑你的主角光环啊！
“方源大哥！你现在方便吗？”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在巷子里遇到了红浪漫？”我咬着一块牛角包调侃道。
“不是，我好像中毒了！就在酒店右边那条巷子里，能不能来救我一下...”他的声音已经是细若游丝了。
砰！
酒店的落地窗被撞开，把酒店中不安的人群再次吓的尖叫起来！
“方源！”柳云山立刻追了上去。
“啊？”埃莉诺也立刻追了上去，高跟鞋加晚礼服丝毫不影响她的迅捷！
一只漂亮的金色飞鸟掠过江面，一大群老人拿着相机恨不得怼到它嘴里拍摄！年轻人则立刻将其抓拍成UFo视频的清晰度，然后上传到社交媒体上等待着友人的点赞。
可这只金色的飞鸟徘徊了几圈后突然向着一条巷子里疾速飞掠而去。
“这两人这么强的吗？”我看着地上的血泊又打了个响指。
一个背着木盒子的人捂着脖子死了，一个长得像狒狒的人被一柄木枪斜着往上刺穿了心脏，人和木枪形成了一个x的形状，连死后都没能躺下。
林发身上一直被那种银光所保护着，族群领袖的晶核确实有些神异，但我觉得大部分原因还是他的主角光环。
“感觉怎么样？”治愈之雨不断落在他身上。
“呼！谢谢方源大哥，我感觉好多了！”衣衫褴褛的林凡很快便靠着墙站了起来，一只金色的飞鸟嗖的一下从巷子外飞进来踩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林发身上被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
“啧啧！你的大鸟很帅气！”看上去我不来他也死不掉啊。
“方源！”柳云山已经追了过来，她看着地上的血泊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云云！”埃莉诺也很快跟了上来，她的速度甚至不比柳云山慢多少：“哇哦！案发现场！”
紧接着沪指hbA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那位叶理事先是观察了一下情况，主要是那颗已经被凝固血液包裹的晶核：“哪位能和我讲讲这里的情况？”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手掌交叉合拢鼓起了掌，紧接着埃莉诺也立刻加入进来，柳云山压根没搞清楚情况，但她看见我在鼓掌便夫唱妇随也鼓起了掌。
叶理事不明真相，他或许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晶核还在！那就够了。
按照他的政治敏感性，绝对不要被孤立！掌声在这条小巷里回荡，地上是一滩血泊和未闭眼的尸体，这个场面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如同邪教现场一般，或许下一步就是“做人”了。
“来自首都空洞大学的杰出学生林凡，在沪州hbA叶理事的英明领导下，在首都空洞大学的亲切教导下，勇斗为非作恶，欺压人民，扰乱经济、社会生活秩序的邪恶境外势力！”
“正义战胜了邪恶！”
原本停下的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场是叶理事带头的！他紧紧的握住林凡的双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沪州不会忘记你做出的贡献！但现在我还有些紧急的事要处理！”说完他便捡起那枚被干涸血液包裹的晶核快步离开。
我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是不是怅然若失？”
“不至于啦，方源大哥，铂金阶晶核离我太远了，再说这是不义之财。”林凡的话很真诚，或许是来自主角的自信，不过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物欲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指着垃圾场上的蛋糕问道。
林凡摇了摇头：“垃圾桶旁边捡到的，还有一部新手机和一封信。”
“刚好我想吃蛋糕了！拆开吧，手套什么的都齐全呢！”
“云云要吃吗？”
“没坏的话我也尝尝。”柳云山没有反对。
“我来切！”埃莉诺很是兴奋，在酒店里她几乎都是礼貌的微笑，但自从蛋糕爆炸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这位大小姐也真是够特别的，怪不得能和云云玩到一起去。
叶理事把晶核清理干净后便回到了酒店，拍卖师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将那枚晶核摆上长桌。晶核上的血液虽然清理干净了，但鬼魂似乎还在上面盘旋！
可刚才的插曲反而让现场的人彻底疯狂了！
再没有什么百万千万的加价了，每个人叫一次价都是一个亿。
没有人喜欢那种被他人掌控的感觉，尤其是上位者！若是刚才那个家伙的目标不是窃取，而是刺杀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这些上流人士！他们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也比任何人都拒绝量化他们的生命！
而吸收晶核，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伟力归于一身，才是不会错误的道路！
“唔！”我没死？小女警双手在自己身上疯狂摸索，她记得自己提前歪头躲开了一发射向左眼的子弹，但是制服上的孔道告诉她，自己确实中弹了。
站起来看着周围躺着的同事，她沉默着，有的人确实死去了。
“方源，我们不一起回去吗？”柳云山感觉很奇怪，因为往常这个时候方源都会主动拉着她回家，还说什么要抱抱之类的话，今天怎么改性子了？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让埃莉诺送一下你啦！我会尽早回去的。”
柳云山注视了我一会：“需要我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一点小事情而已。”
柳云山凑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嗅，接着吻了我的侧脸：“早点回家！”说完便和埃莉诺手牵着手上了加长轿车离开了。
迎来送往，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们搭乘着豪车回到了各自下榻之处，待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酒店的员工便开始收拾起残局来，凋谢的花，沾着油和酒的桌布，散落的玻璃碎片，贵人们遗留下的一切。
我站在酒店门口，游人已经离去，但城市的天际线还是那么美丽！一阵江风带着寒气吹过，原本不多的酒意消散的干净。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你在hbA总部待多久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他已经将服务生的蝴蝶结摘了下来：“三年零七个月。”
“你觉得hbA总部怎么样？灵活吗？”
“实力越强，话语权越大，所以很灵活。”他不明白我为什么问这个。
“灵活就好，顽固不化可是很烦人的呢！”
......
酒店重新变回了干净的样子，小巷里的血液被清理干净，尸体被hbA带走，断裂的钢管焊接的看不出一次瑕疵，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后半夜，起雾了。
她提一个帆布袋，帆布袋里装满了贵人们吃剩下的糕点，她喜欢黑暗和雾，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觉得很舒适。
步伐逐渐放缓，她停下来了。
后面有一人，那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雾不断从他身后涌进这条窄巷，明明他正在逼近可却看上去反而若隐若现。
原本舒展的眉头开始紧锁，如果转身逃跑的话会直接将后背暴露给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战斗的话似乎有很大风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大概率不是hbA的人。
那人越来越近了，雾也越来越大了，她看清楚了，是那个家伙，在咖啡厅，在沪州金库，还有今晚的拍卖会，如果这些不是巧合的话！
她的内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她原以为在酒店大厅把那东西偷走是计划最难的一步！
看来她想错了。
她看着那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又把帆布袋抱在胸口：“我身上没钱！”
那人已经到了她面前，离得近了也就看得清楚了，长相或是气质都很普通，在人群中他的衣服比他更值得注意，若不是见了三次，她只会模糊的记得又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的好色之徒罢了。
男人面带微笑语气温文尔雅：“你的肚子怎么样？”
我的肚子怎么样？他为什么问这个？
女人的瞳孔骤然扩大，男人毫无保留的一脚直接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痛，太痛了！
她瞬间被踹的跪在地上，身体弓的如同被蒸熟的虾：“别杀我！别杀我！呜呜！我给钱！我给你钱！”她的声音很好听，比黄鹂和百灵鸟更好听，就如同海妖塞壬一样，让人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保护疼爱。
就在女人求饶之际，一只黑色的流浪猫从旁边的破布沙发中飞蹿了出来，它身体的毛秃了好几块，但这并不影响它的速度，没有任何一只麻雀能逃过它的利爪！
就这样飞扑上去！向着男人的喉咙撕咬上去，向着男人的眼眶抓去！
她强忍着疼痛转出了袖子里的蝴蝶刀，反握，刀刃朝上，由下向上猛撩男人的某处，这是最简单也是有效的攻击！只要擦中这个神经密度超2000个每平方厘米的地方，就可以让痛觉直达脑干并引发休克！
她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