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划破空气，像一条毒蛇，精准钻进那顶降落伞的绳结处。
嗤——
伞面瞬间扭曲、塌陷，像被戳破的气球。
空中那人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身体就猛地一歪，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往下栽！
“不——！！！”
他撕心裂肺地喊，手舞足蹈地乱抓，却连一根救命的电线都没摸到。
砰！！！
砸在街心广场的喷泉池边，水泥地面炸开一圈蛛网裂纹，血浆溅得老高，把“城市生活美学雕塑”染成了抽象派作品。
严旭杰落地，翻滚卸力，一个翻身站稳，枪口还冒着烟。
他没去看那摊烂肉。
他只盯着那件被炸得只剩半边的背包。
里头，掉出一张纸条。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抠的：“你杀得了我，但杀不光我们。”
“你女朋友，明天下午三点，城东老邮局门口。”
“等你。”
严旭杰把纸条攥进手心，指节捏得发白。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栋亮着灯的公寓。
那里，有他唯一的光。
他转身，脚步沉重，却一步都没停。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是三个字：“林晓晓。”
他接起来，声音哑得像砂纸：“我马上到。”
电话那头，小姑娘轻声问：“哥……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他没答。
只说：“别出门，等我。”
然后，挂了。
天边，夕阳正缓缓沉下去。
而城市的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悄悄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炸了窝似的往后跑。
几秒钟后——
“啪嗒！”
东西掉地上了！
人群你推我挤，挤成一团往那儿凑。
紧接着——
轰！轰！轰！轰！
掉下来的，根本不是手机！
也不是钱包！
是炸弹！
四颗玩意儿同时炸开！
离得近的几个路人直接被掀飞出去，像破麻袋一样砸在墙上、车上、垃圾桶上。
血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卧槽！炸弹啊！！”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谁来救我——！”
“妈妈！妈妈你在哪啊！！”
“血！好多血！我要死了！！”
“快跑！他肯定还有别的！”
……
人全懵了。
跑！疯了一样地跑！
红灯绿灯？车子？全他妈不管了！
砰！砰！砰！砰！
撞车声连成一片。
司机急刹的尖叫，轮胎爆裂的刺耳响，车头撞上人体的闷响——全混一块儿了。
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追尾，有人被撞得翻滚出五六米远，像皮球似的弹在地上。
整条街，乱成一锅粥。
半空中，单文低头看着底下这摊子血糊糊的热闹，笑得直喘气。
风灌进他嘴里，他都不带闭嘴的。
“哈哈哈！全炸死你们这些傻逼！”
“来抓我啊，严旭杰！你不是警察吗？”
“去救你的老百姓啊！你管得过来吗？”
“笑死老子了！你们警察就是摆设！”
“严旭杰，明年今天，我一定在你坟头上操你女朋友！”
“然后踩着你的墓碑蹦迪！”
“哈哈哈——嗯？？”
“啪！”
一声脆响，突兀地刺进耳朵。
单文一愣。
“啥动静？”
他猛地抬头——
头顶那副降落伞，本来好好的，现在正中央，一个拇指大的洞，正“滋啦滋啦”被风扯着变大！
“我操！！”
“老子是副教主！怎么可能死在这儿！”
“给我稳住！给我落——！”
他五官扭曲，双手拼命拉拽伞绳，拼命调整姿势。
离地也就十几米了。
还能救！
可伞布已经撕开了一半，风一灌，整个伞面像被戳烂的破风筝，疯狂打转！
另一边。
严旭杰看着雷达上那个红点被自己打中的瞬间，转身就冲下天台。
楼梯？不走楼梯！
他像炮弹一样从电梯井跳下，踩着扶手一路翻滚，两分钟不到，冲出大楼！
雷达一开，红色光点在人群中狂窜。
他冷笑一声，身子一矮——
嗖！
人已经没了影！
一分钟后，街角，他看见了。
单文拎着刀，一瘸一拐，裤腿全是血，像个醉汉。
严旭杰慢慢走过去。
脚步很轻。
可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听说……”
他的声音轻得像雪片，却冷得能把骨头冻裂，“你要把我女朋友，养成圣女？”
单文看见他，腿直接软了。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警察打人犯法！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我自首！我真的自首！你放了我吧！”
“你他妈有本事开枪！一枪崩了我啊！”
“草！废物！你不敢杀我！你就是个废物！”
“别打我！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好人！！”
他一边嚎哭，一边骂，眼神忽癫忽狂，像条濒死的疯狗。
严旭杰走到他面前，都没说话。
抬手——
一巴掌，把那把小刀拍飞。
再反手——
“啪！！”
一声炸响！
单文左脸瞬间肿得像发霉的馒头，皮肤爆开，血丝往外渗。
“你说，你要杀我全家？”
“啪！”
“你在坟头上蹦迪？”
“啪！”
“说警察都是垃圾？”
“啪！”
“还要操我女朋友？”
“啪！”
每问一句，一记耳光。
十下，十五下，二十下——
原来清秀的少年脸，现在连亲妈都认不出。
满口牙碎得七七八八，嘴角烂得像被泼了辣椒水。
脸？早就看不出人样，肿成一个发紫的肉球，血混着口水往下淌。
严旭杰的手，还在动。
没停。
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像是在打一块砧板。
呜——呜——
警笛由远及近。
红蓝光扫过街道，警察冲进人群，救人、封路、拉警戒线。
庞天工冲过来，喘着气：“严旭杰！你没事吧？受伤没？”
严旭杰摇头。
他走过去，一把攥住单文的脖子。
力道一紧——
“咔。”
单文脚底离地，整个人被吊在半空。
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舌头外吐，眼睛暴凸。
双手乱抓，腿脚抽搐，像条被扔上岸的鲤鱼。
十秒。
十五秒。
庞天工悄悄别过脸，手心全是汗。
心里默念：这孙子……是真他妈敢下手啊！
严旭杰松手。
“噗通。”
单文摔地上，咳嗽、干呕、拼命吸气，眼泪鼻涕糊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