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清河的话音落下,公堂的气氛变得疑云密布。
“这凶手到底是谁?竟然让府尊前后神情相差如此之大?”
“还用猜吗?肯定是意料之外的人。”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清河与知府杜明瑞身上,心中都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杜明瑞眉头紧皱,心中在权衡着陆清河的提议,一方面是对显影之法已经证实有效,另一方面他又难以相信陆清河所提到的那个人会是凶手。
犹豫再三,最终他还是听从陆清河的建议,他咬了咬牙,唤来杜大,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杜大神情同样精彩,愣神片刻后匆匆领命而去。
公堂内众人再次纷纷猜测着陆清河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而沈浪跪在一旁,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只要等到真凶被找出来,他便可以重获自由。
一念及此,他看向某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两人相识的过往一幕幕重新出现在脑海。
从卖诗的书生到府案首,再到今日用显影法救他一命的断案高手,他似乎一直在进步,也不断的给人惊喜。
或许......或许真的可以在他未成势之前投靠他,为沈家谋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随着杜大离开,杜明瑞重新回到了公案后坐下,但整个人明显更显阴鸷。
众人也只是敢低声议论,生怕说错了话惹得府尊不悦。
汤守业拍了拍陆清河的肩膀,其中的赞赏不言而喻。
“喂!你和他说了什么?”汤婉婉悄悄扯了扯陆清河的衣袖。
陆清河微微一笑,轻低声说道:“那个人你也见过,你且安心等待,稍后便知。”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汤大小姐不满的轻哼一声,跟着汤守业回到了原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好似挂在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上。
直到一阵风将慌乱的脚步声带到大堂。
“老爷不好了!小的带人到处都找不到杜生。”杜大匆匆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而......而且他房间里少了许多东西,看样子是逃走了。”
此言一出,公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杜生是凶手?这怎么可能?”
“是啊,杜生一直是杜衡公子的贴身小厮,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看来其中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当然,吃惊的不止他们,还有汤婉婉。
她愣神片刻后,俏脸露出几分恍然之色。
不由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杜生的场景,似乎也是自那时起陆清河便不再查案了。
这家伙看来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居然都忍这么久,一点都不告诉我。
沈浪同样吃惊,他印象里的杜生可是对杜衡忠心耿耿的。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杜明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怒目圆睁,咬牙说道:“去找,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府找到他。”
“是!小的这就让人去找。”杜大应声退下。
“这可怎么办?找不到人不就没有办法验证他是不是凶手了?”
“这还验证什么?人都卷细软跑了,那不就是畏罪潜逃。”
众人嘈杂的声音,让杜明瑞心中越发焦躁。
恰在这时,陆清河再次开口:“府尊大人,即便那杜生跑了,也是可以验证的。他身为家生子,想必定是签过身契的,只要取来比对其上的指印,便可验证。”
正在滔滔不绝的众人恍然大悟。
“来人,去后院找夫人取来杜生的身契。”
杜明瑞立刻让人取来杜生的身契。
不消片刻,衙役便拿着一张身契回到大堂。
张通判接过仔细比对后,不由暗自吞咽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回禀:“府尊,凶器上的指印确是杜生的。”
虽然众人已经猜到结果,可是当真被公布的时候,公堂内再也安静不下来。
“竟然真的是恶仆伤主,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生来贱命一条的东西,居然敢杀杜衡公子,要我说抓住直接砍去四肢,丢在荒郊野外。”
“哼!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应该拉到集市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大堂众人的讨论,一时间变了味道。
好一个生来便是贱命!
陆清河听在耳中,尤觉无比刺耳。
但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府衙里的老爷们,家中多半都养有下人。
只是......不知今日过后,有多少苦命的下人又要被折腾了。
抄书三人与陆殊的心里同样不好受,他们都出自农户之家。
虽然不是贱籍,但家中也都会给人种地做工,活得并不比下人轻松多少,乃至于更累。
只是面对老爷们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们也只能低下头,不发一言。
“陆案首,尽管指印对的上,但凭此断案恐怕难以向上面无法交待,还请你说出是如何断定杜生是凶手的?”
刘同知的声音将陆清河从复杂的思绪中拉出,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堂外的俏丽身影,突然变得迷茫起来。
府衙早晚能够根据杜生推断出许多东西,终究谁都逃不掉。
“先前学生说过,在画舫遭遇了袭击。那日非但婉婉小姐受了伤,我的这位结拜兄弟也一拳击退那个蒙面人。
恰巧第二日,我们来府衙调查,好巧不巧得知杜生会武功而且手臂受了伤。也是在那一刻,将我心中许多想不通的地方都给梳理清楚,因此大概判断出凶手是谁?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才想起了显影法。”
说到这里,陆清河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圈后,这才继续开口。
“按照学生推测,这是一起谋杀案!
首先,杜生假装生病没有跟随杜衡公子前往画舫,为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好让别人不会怀疑他。从他袭击我们后从跃入湖中逃生,可见他的水性很好。
正是因为水性好,所以他在案发当晚通过水路潜入画舫,等待众人醉酒后,先是利用某种手段取走了沈公子的匕首。
随后等待时机,利用表演的彩绸自三层的窗户悄无声息的进入杜衡公子的房间将他杀害,再以水路离开。”
陆清河将他推测出的现场讲了出来,众人听后皆是恍然。
“陆案首,你这推断里好像存在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