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你知道了？是你告诉沈穗的？”
方才刘武军还觉得赵大姐在帮自己，不想让他搅和进来。
但这话一说……
“是我帮忙查的。”
秦越的开口让叶素苹瞪大了眼。
高聿明也看向秦越，全然没想到秦越还参与到这件事中。
沈穗皱眉，“这……”
秦越抓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他知道沈穗什么意思。
不想把他拖入这件事中，毕竟到现在为止，秦越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不过是喜欢沈穗罢了。
但他喜欢她啊，想保护她。
秦高两家的交情那是父辈的关系，不是他的责任。
又怎么可能因为没见过几次面的高叔叔，把自己置身事外呢。
“之前沈穗帮过我一个忙，所以她请我帮忙查一查林建业救了的人究竟是谁时，我答应了，七月份的时候我查出这事，来了晏城告诉了沈穗这事。”
高华去军区采访秦越，也是在七月份！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故意刁难我的，还假装为战士们鸣不平。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帮她的忙？”
高华觉得自己就像是小丑，被他们这帮聪明人耍的团团转。
秦越没搭理她，“赵大姐您知道我欠了沈穗什么人情，至于我的行踪，可以跟军区那边联系进行核实。”
被无视的高华怒火中烧，“秦越你能不能尊重……”
“高副省长，令爱似乎有些暴躁，要不你管管她？不然我只能请人堵上她的嘴。”
高聿明脸色不好看，如果是在部队，他自然不会听赵常娥的指挥。
但这件事总是要解决。
他不答应坐下来谈，薛秀芹能骂个两天三夜不重样。
而坐在这里，就要遵循赵常娥的规矩。
只不过老父亲的眼刀并不好使。
远不如薛秀芹拍桌子好用，“你哔哔个啥，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脸扇肿？”
高华的脸还肿着呢。
她压根不敢跟薛秀芹顶嘴。
这个女人就是泼妇，悍妇！
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赵常娥继续道：“那我继续问，聿明同志想必知道是谁救了你的女儿？”
她的问题有偏向性，可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啊。
有偏向性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只许高聿明心疼女儿，不许她心疼沈穗？
更何况沈穗本就是受害者。
“林建业对高华有救命之恩，来坟前祭拜下总是应该的，那为什么不见高华同志来晏城呢？”
高聿明脸色有少许难堪，“当时华华受到惊吓，不方便来晏城，我有叮嘱胡宪芸来这边。”
赵常娥追问道：“然后胡宪芸同志工作也忙，就把这事给忘了，是么？”
“她忙个屁。”说话的人是叶素苹，“胡宪芸在省档案馆工作，平日里闲的发霉，怎么关键时候就忙得没空了？”
虽说这几年两家来往没那么频繁，但叶素苹对高家可谓知根知底。
一下子就戳穿了高聿明的借口。
这种说辞，骗骗无知群众也就罢了。
在他们面前说这话，那简直是把人当猴耍。
真当他们都是蠢货啊。
高聿明没想到叶素苹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眉头紧皱，“当时我的确忙于工作，没能得空。后来没有再追问这件事，是我疏忽了。”
“疏忽，人家救了你闺女的命，你一句疏忽就完事了？”薛秀芹冷冷一笑，难怪自己说来晏城时钟开山拦都不拦一下。
想必早就知道高聿明什么德行。
“你可是副省长，对待亲闺女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疏忽大意，我还真想知道，高副省长你对什么事才能真正的上心，对那批布料吗？要是广州那俩小姑娘没找来，你也不会往心里去吧？”
薛秀芹杀人诛心。
事情就得扩大，给高聿明可劲儿扣帽子。
省得他再嘚瑟。
烦人。
高聿明烦得要死，一个叶素苹就已经够让人烦恼了，再来一个毫无顾忌的薛秀芹。
他简直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还怎么谈？
“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妥当，为人父母没能管教好子女，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高聿明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向沈穗同志道歉。”
他弯腰致意，表达自己的歉意。
之前在省城，沈穗也不过是远远看见。
这会儿才发现，原来高聿明也有白头发。
只是不知道，是过去就有的，还是最近麻烦不断一夜白了头。
“我能问高副省长一句话吗？”
高聿明不假思索，“你说。”
沈穗直直的看着他，“贴补我的工资，谁出的。”
这个问题也是赵常娥接下来要问的。
沈穗的问题像是利刃刺向眼球。
高聿明的眼，乱了。
当时秘书请示了他这件事，提议从省军区这边拨出款项，设置专门款项来接济烈属。
沈穗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如此一来既能够补贴沈穗，也不会留给人话柄。
这可不是“因人设岗”，毕竟补贴的不止沈穗一个啊。
其他烈属，日后也能受到这政策的补贴。
但这显然不是沈穗要的答案。
“我明白了。”沈穗笑了笑，“看来还是当领导好，不用吩咐下面人就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不让领导破财，更不用费一点心思。”
她笑容灿烂，“真好啊。”
薛秀芹看着笑着流泪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高聿明你要不要脸，人家为了救你的宝贝闺女搭上一条命，留下孤儿寡母的可怜人。你们高家没一个露面的不说，竟然还拿国家的钱来办你的事，你怎么好意思啊你！”
整件事中，高聿明付出了什么？
工作是军区那边联系武装部，帮忙安排的。
钱是从财政上出的，实际上高家没出一分钱。
高聿明充其量就是动了个嘴皮子。
一条命，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只值得他动下嘴皮子，给一个眼神。
你闺女的命是命，旁人的狗屁都算不上。
这合理吗？
她原本还以为只是布料的事，却不想牵扯出这些。
此刻，薛秀芹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你这是渎职，我要让钟开山向中央写信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