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凡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水泥地上原地甩尾,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车身划出一道醒目的弧线,像一头咆哮的猛兽,在仓库中央打转。
仓库内的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彭小伟松开林悦,踉跄后退,脸上狂笑僵住;老蛇的小弟们四散躲避,有的撞翻塑料桶,有的摔倒在地,摄像机“啪”地砸在地上,镜头碎裂;林刚、许若晴等人也愣住,看着这辆疯狂的车子。
而林悦马上就认出这是陈朔的车子,泪水涌出,眼前一下子就模糊看不清了。
突然,宝马的车灯猛地亮起,两道雪白的氙气大灯如利剑般刺破昏暗的仓库,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光柱扫过,照亮了满地狼藉和一张张惊恐的脸庞。
轮胎的摩擦声骤停,宝马稳稳停在仓库中央,车身微微震颤。
老蛇眼中泛着狠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朝车子吼道:“什么人?!”
车门“咔”地打开,陈朔一脚踏上地面,手中提着从防雨袋中取出的散弹枪,他目光如刀,直直锁定老蛇,声音冰冷:“是你在问我?”
不等老蛇回答,下一秒,陈朔毫不犹豫地端起散弹枪,对准老蛇,扣下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散弹枪喷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铅珠,如蜂群般席卷而出。
老蛇脸上、肩膀和胸口瞬间被数十颗铅珠击中,鲜血迸溅。
他摔倒在地,匕首脱手飞出,脸上血肉模糊,眼中满是惊恐,盯着这个从车上下来说了一句话就开枪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仓库内死寂一片,只有雨声和老蛇痛苦的低哼。
彭小伟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摄像机旁的小弟们呆若木鸡,连铁管都握不稳。
林悦喃喃道:“老公……”
陈朔目光冷峻,散弹枪依然端在手中,缓缓扫视全场,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谁还想问?”
······
仓库内,枪声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血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弥漫开来。
老蛇倒在地上,血流满面,惊恐地喘息着,周围的小弟们吓得魂不附体,铁管和匕首散落一地,无人敢动。
伍凡推开车门,缓缓下车,俯身捡起一根掉落的铁棒,握在手中掂了掂,绕过车头朝陈朔走去。
一个光头小弟退避不及,挡在路上,伍凡冷冷一瞥,抬手一把推开,光头踉跄摔倒,嘴里骂了半句却不敢再吭声。
伍凡站在陈朔身旁,目光扫过仓库,落在陈朔身上,心中暗自震动。
他早就察觉到坐在副驾驶的这个男人身上压抑着一股火山般的情绪,但没想到此刻爆发出来,竟如此干脆、爆烈!
在部队时,连长曾说过:“男人手上的枪,只有敢开才有意义。”这话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到。
像陈朔这样,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杀伐果断,绝非常人能有的心性。
伍凡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面上依旧平静,紧握铁棒,警戒地盯着四周。
陈朔没察觉伍凡的念头,他的目光落在林悦身上,原本冷峻如刀的眼神瞬间柔和,闪过一丝心痛。
林悦半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脖子上的红手印刺目,膝盖渗着血,倔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脆弱。陈朔迈开步子,朝她走去,步伐坚定却小心翼翼。
路过彭小伟时,陈朔的目光冷冷一瞥。
彭小伟被这眼神震住,心底一寒,脚下不稳,绊倒在一堆破塑料桶上,“哗啦”一声摔得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他想爬起来,却被陈朔的眼神压得不敢动弹,嘴里还硬撑着骂道:“你……你敢动我?”
陈朔没理他,径直走到林悦身旁,刚要蹲下,身后突然一阵风声袭来。
李岩瞅准时机,猛地扑向陈朔,试图夺枪。
作为部队出身,他出手很快,擒拿手法娴熟,双手扣向陈朔持枪的右臂,试图一招锁住关节,将枪夺下。
然而,让李岩意外的是,陈朔竟毫不用力,直接松开了散弹枪!
这一下大大出乎了李岩的预料,就像用尽全力去推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他虽然拿到了枪,但惯性让他重心前倾,脚步踉跄。
就在这一瞬,陈朔左手一翻,一根微型电棒出现在掌心,电棒尖端闪烁着幽蓝电弧,电压高达5万伏。
陈朔毫不犹豫,将电棒狠狠捅在李岩后背!
“滋滋滋!”电弧炸响,李岩全身剧烈抽搐,肌肉瞬间僵硬,嘴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头发根根竖起,像是被雷劈中。
他死死握着散弹枪,凭借一股狠劲没松手,但身体已不受控制,摇摇欲坠。
伍凡一个箭步上前,铁棒一挥砸开李岩的手腕,枪“哐当”落地。
紧接着,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抓住李岩的肩膀,借力将他狠狠摔在地上!水泥地“砰”地一声闷响,李岩摔得七荤八素,嘴里吐出一口血沫,散弹枪被伍凡顺势捡起。
伍凡将枪递向陈朔,语气平静:“枪。”
陈朔接过,淡淡道:“里面只有一个弹筒,给他好了。”
伍凡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陈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林悦手腕上的尼龙绳,绳子勒出的血痕让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他轻轻撕下她嘴上的胶布,看到林悦脖子上的红手印和膝盖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心,他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悦眼中泪光闪烁,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颤抖:“疼……”
陈朔轻拍她的背,说:“我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就带你去医院。”
他小心地将林悦抱起,稳稳走向宝马,将她安置在后座。林悦抓住他的手,急声道:“我哥,还有若晴姐……”
陈朔点点头,转身到林刚和许若晴身边,解开他们的绳索。林刚手腕血肉模糊,脸上青紫一片,许若晴腿上的烫伤触目惊心,仍在低声啜泣。陈朔对林刚说:“你抱她去车里。”
林刚咬牙点头,忍着身上的剧痛,抱起许若晴,跌跌撞撞走向宝马。
陈朔的目光转向彭小伟,此刻,他终于明白今晚的始作俑者是谁。怒火如岩浆般在胸口翻涌,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彭小伟的头发,将他拖到宝马车前。
彭小伟起初还嘴硬,挣扎着叫嚣:“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叫你走不出常林!”
“再说一遍,你爸是谁?”陈朔冷笑一声,抓着他的头狠狠撞向宝马车头!
“砰”的一声,彭小伟鼻血长流,瞬间染红了下巴,嚣张的气焰烟消云散。
他捂着鼻子,疼得眼泪直流,声音发颤:“别……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陈朔眼神冰冷,拖着他又是一下,彭小伟的额头磕在车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彻底怂了,瘫在地上,连声求饶。
陈朔松开手,俯身盯着他,说:“知道错了?想改?”
“我改,我一定改,我再也不敢了。”彭小伟蜷缩在地,点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
陈朔冰冷地说:“想改就好,那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