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道吐槽：“倒也不必如此兴奋……”
他仔细研究了下手臂上的共生刺青，只见那血色的名字的一笔一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臂上涌动着。
“徐棠啊，我记得好像是绝煞的一个普通女玩家吧，嗨，就是他们公会拉进来专门为了针对你而献祭的。”
“这个共生刺青是司恺在第四轮比赛里得到的因果律道具，还没使用过，我也是偶尔偷听到这个道具的作用了。”
江年说完这些话，气喘吁吁的，一副要累到断气的样子。
江年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又失去了兴致，催促道：“你快点想想办法破局吧，我要休息了……”
“休息？”谢无道忍不住了。
江年又疲惫地回到他的墙角，顺着墙面滑下，仿佛浸泡在水里的一只水豚。
“嗯，困了，睡会儿，希望我醒来，你把一切都搞定了。”
说完，江年放出一个人鱼战士诡物，站在一边守着自己。
随后就头一歪，精疲力竭的开始假寐。
人鱼战士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和金色的头发，下半身是鱼的尾巴，一脸看无可救药的废物的眼神怜悯地看着江年。
散排到的队友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江年到底干什么了这么累？
谢无道定了定心神，脑中飞快思索着。
玩家不能直接伤害玩家，而这局的boSS摩洛克在公布完任务后，就跑到水牢二层的躺椅上，悠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仆妇虽说是副本污秽，明显就是任打任骂，毫无攻击力的那一种。
如果想要伤害徐棠，那么有两个办法。
其一自然是让她找boSS挑衅，其二嘛……
自然是逼徐棠自残，甚至是自裁。
这样可以轻松地消灭掉谢无道。
很违规吧，但因果律道具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谢无道想了一下，地下三四层危险程度太高，目前他还不愿使用重要的诡物和道具。
他拿出了须弥纳戒，想做一个实验。
“系统，我要对玩家徐棠使用因果律道具须弥纳戒，将她储存在须弥纳戒中保护起来。”
系统回应道：“检测到玩家徐棠并非队友，若要使用因果律道具须弥纳戒，需征求玩家徐棠的同意，系统询问中……”
片刻后，系统遗憾地说道：“玩家徐棠拒绝进入须弥纳戒，使用失败。”
拒绝了，这样一个帮她在米娅那里脱身的好方法，她都拒绝，那么就说明……
要么这徐棠有些亲朋在绝煞的人那里做人质，要么就是她非常憎恨谢无道，也想要杀死他。
就在这时，谢无道感应到身体的疼痛。
他望向自己的右手腕，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出现，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滴到了水里。
徐棠在自残了。
系统通报：“玩家谢无道生命值减10，谢无道生命值减20……”
与此同时，谢无道感受到自己躯体上出现了更多的伤痕，血液透过衣服渗了出来，徐棠在自残，但没有直接自杀。
是缺乏勇气吗？
小甜甜惊恐地看着谢无道身上多出来的伤口，想帮他舔舐，又怕自己弄脏了他。
谢无道摸摸它的头：“你去江年旁边休息吧，我没事。”
一想到徐棠这个玩家，或许有苦衷，但给过她机会也不要，那就没下次了。
谢无道语气恹恹：“我给过你机会了，但要是搞非暴力不合作那一套，就没意思了。”
“凌启，出来。”
凌启出现在阴暗的水牢里，掸了掸自己执政官制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着谢无道满身血糊糊的伤口，凌启调笑道：“怎么了，又搞这么狼狈？”
谢无道无奈：“有狗搞我，我要使用你的时间异能，使用对象玩家徐棠，调慢她的时间流速，到最慢水平。”
“好啊……”凌启望向远远的一个方向，“在那边呢，你是不是不能出这片区域？”
凌启感应到谢无道的移动位置限制。
的确是这样，他们只能在这片仆妇所在的水生花区域内活动，不能进入别的玩家负责的区域。
凌启拉过谢无道的手臂，蹙眉道：“刚才听到你们说这个共生刺青了，这玩意真是古怪，这样，我已经将玩家徐棠的时间流速降低到局面，现在我过去看看。”
“你去吧，”谢无道点点头，“我在这里想想如何破局。”
凌启化作一个光球飞走了，谢无道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他的生命值降低到70，这也没什么。
江年已经发出了鼾声，他的诡物人鱼战士在一边无奈地守着，这睡眠质量让多梦多思的谢无道无比羡慕。
现在，想想如何破局。
谢无道望着自己的血液渗入水中，附着在那些水生花上，水生花的颜色变得艳丽，但也只是一种浅红的色调。
远远不够。
谢无道看过司恺之前的直播录屏，那些仆妇们被殴打得没了人形，已经吐到最后一滴血都没了，再加上队友主动放血，才完成了任务。
谢无道的视线扫向这些仆妇，她们如同受惊的动物一般，兢兢业业地弯着腰给水生花浇血，生怕谢无道冲过来殴打她们。
因为在这地下二层的水牢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没什么比同类的惨叫更恐怖的存在了。
谢无道轻声道：“别怕，我不会打你们的。”
那些仆妇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们休息一下吧，只这样浇血，花永远也红不了。”
明明就是徒劳的。
他是真的想让这些仆妇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仆妇们却害怕极了，动作竟然加快了。
仆妇们以为自己在威胁她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让她们变成了惊弓之鸟。
这时，巨石滚落的声音猛然响起，世界又疯狂地旋转起来，水和仆妇的身体在空中腾飞着，真是一派混乱。
地下二层的水明显要更深，在一切平息下来后，谢无道的周身已经被水打湿。
仆妇们水桶里的血液也全部泼洒了出去，她们哀叹一声，抽出一根细管插进自己的手臂里。
血液顺着细管流进水桶。
仆妇们哀叹道：“风暴一来，我们就要重新积攒，都是为了我们的水生花能好好长大。”
谢无道心思一动，他缓缓问道：“大姐们，在你们眼里，水生花意味着什么？”
仆妇们眼神茫然，“意味着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只是系统告诉我们，只要花开了，我们就自由了。”
这个游戏，至此已清晰。
为什么地下二层叫作“血汗层”，是因为仆妇们耗尽了血与汗，去培育永生花。
可这里的规则像是一个死结，似乎根本无法在不伤害仆妇的情况下破局。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谢无道脑海中冒出。
他绝对做不到殴打仆妇来给这些水生花输血的事情。
在这副本令人无奈的闭环里，错的不是仆妇，也不是水生花。
而在于一个结论——只有用仆妇的血，才能水生花成长起来。
这是谁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