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车教召集来了许多红袍祭司，正在制造复活祭坛？”
李阅终于知道，那通过骨列车一车车拉到背面的红袍祭司们是什么作用了。
影影制作的实时地图上，红袍祭司们三五成组，环绕着一小撮一小撮的冰雕，往里面添加着尸体和骨头。
他们吟唱咒文，做出奇异的动作，以红雾将每撮冰雕相连。
“对，复活祭坛。”影影把李阅塞进影空间，所以可以自由交流。
“可是他们在打红油镇和裂金山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个东西吧？”李阅非常意外，因为就连他本人，也只是在藏书库里面见过复活祭坛。
而再往前数的话，复活祭坛也只曾出现在血河模拟战的记录中——当时戴门本本提到过钢铁城之战的某种打法，提过复活祭坛。
“不仅是这样，他们还在召唤攻城兽……”影影指了指一块冰川上的巨大裂口，里面正翻滚搅动着深渊巨口的气息。
“骨车教准备在细雨走廊发动战争？针对冰眼？”李阅有点后悔没有提前去冰眼踩踩点了。
不过估计就算现在想进也进不去。
不然骨车教干嘛还搞什么大的阵仗？
“复活祭坛、攻城兽……没想到骨车教的打法还挺复古的？”李阅没想到骨车教又回归了远征军的战争套路。
“当然，你以为谁都能像你当城防司令官的时候那样打仗？”影影轻声说。
用骨头的城防司令官只有一位。
“好，我明白了。”李阅再品了品骨车教的阵地，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显然，冰眼附近有很强大的防护，这不仅阻止了其他教派对于冰眼的窥视，也把势力最大的骨车教拦在了外面。
想要进去干涉西斯托勒姆的新神仪式的话，必须先攻破冰眼的防卫。
“那雪国和大冰缝呢，放弃了？”李阅在细雨走廊绕了一大圈，虽然没有看到大规模的战斗，但必须也要考虑到这个地头蛇。
“他们隐藏在冰下。冰川下面非常大……”影影抬高影子地面，露出下面错综复杂的通路。
影影甚至还复现了偶然间抓住的大冰缝恶魔的动向。
它们围绕冰眼外围流动，时不时触碰，但一触即回。
李阅想起前世的冰川理论，觉得拿那张图理解此刻的细雨走廊非常合适——上面是像骨车教、流诅、背负教派和四季神教这些侵入者。
隐藏在下面的，则是托索斯、雪国和大冰缝，甚至还有老山羊。
大家都盯着冰山上的冰眼蓄势待发。
“有见到新教或者托索斯吗，老山羊？”李阅本来期望能在影影这里得知更多。
“还没有看见新教，因为瑞德寇特并不允许我离开骨车。”影影的行动被限制，没有办法真的放开影子查探。
“但我搞懂了冰眼的诅咒。”影影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影子编织成的冰眼。
“他们携带着旧教廷剩余的所有信源，加上伽马史诗赋予的信念，在冰眼制作了一个诅咒，又或者说是信仰的屏障。”
“内容？”李阅听到诅咒，自然联想到魔王城里的各种诅咒。
无论是斗兽场的缴械、沉默，又或者藏书库魔名增加的知识……诅咒总归都是有内容干的。
“只要相信，就会存在。”影影说出冰眼的诅咒。
【什么意思……】影儿听不懂。
“只要西斯托勒姆和他的信徒们依旧坚信旧教廷的信仰，相信不会被突破，那片屏障就不会被突破。”影影不耐烦地解释了一遍。
“想要进入冰眼，就需要先动摇他们的信仰。”李阅理解了诅咒的内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追击西斯托勒姆许久的托索斯，一直都没有办法把继任教皇的脑袋拿下来。
旧教对于新教的反感度太高，以新教一家，完全无法动摇旧教的信仰。
旧教对于恶魔的宗教也非常抗拒，加上骨车教，也不够诱惑旧教的信徒。
所以西斯托勒姆撑到了现在。
所以老山羊才需要掩面会，需要流诅，一起聚集到细雨走廊上发力。
也需要骨车教拿出魔王城最鼎盛的力量——比如复活祭坛、攻城兽这些东西，给西斯托勒姆无限的压力。
总体说来，西斯托勒姆在冰眼撑着，准备撑到新神仪式完成，召唤新的信仰之神降临，重新掌控信仰。
老山羊和托索斯则应该是想攻破冰眼，接管新神仪式，成为新神。
只是很不巧，李阅的晋级所需要的最后一个锚点，恰好在细雨走廊的冰眼——想要想象大陆成型，必须进去感应一圈。
如果现在光雾已经铺满恶魔航路，更改锚点的话基本上等同于推翻重来，代价太大，而且必然引发畸变。
单单晋级本身已经很有风险，再加上这种程度上的畸变，李阅怀疑就算是诺莱摩尔也没办法帮助自己保持脑海的清醒。
更何况曾经夺走自己一切的老山羊应该就在某处注视着冰眼，又怎么可能放他安安稳稳地成为新的信仰之神？
冰眼之行势在必行。
大概搞懂了信仰之战的情况，李阅开始思考该以怎样的身份介入。
首先，单靠自己偷跑一趟冰眼显然是不可能了——几家教派都无法突破的诅咒，那当然不是仅靠自己就能搞定的。
需要借力打力。
那么究竟是缩在骨车教身边，等瑞德寇特和老山羊打穿信仰的屏障冲进去……还是针对旧教信徒们的内心，多开无数个新教小号，一起动摇他们的信仰？
李阅还没有完全想好。
【为什么不能全部都做？】影儿胡思乱想。
“你抢了我的台词呢。”李阅笑。
细雨走廊已经乱成一锅粥，李阅当然希望越乱越好——状况越复杂，老山羊就越难注意到自己，晋级时也越有可能打乱它的阵脚。
【爸爸好酷……】影儿起劲。
“你可以吗？”影影则担心李阅的脑力。
潜伏在瑞德寇特身边已经有不小的风险，还要在外面新建一些莫名其妙的教派，加入信仰之战……
脑灵准备怎么做？
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吸收足够多的信仰，让新建的教派也能像流诅、掩面会、背负教派那样有足够多的信徒，动摇信仰？
“换作是其他时间当然很难，但是……我们不是有百年杀戮杯？”
李阅回想起那片荒土，觉得那里越来越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