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看了眼监护仪：“有效，但得找彻底办法。你血液要是能研究出解药...”
“要多少血都给。”小铃摸了摸林澈手背的鳞片，“我想帮他。”
次日凌晨，指挥中心的灯全亮着。苏晚晴站在全息地图前，影子投在“老工业区”的标记上。
“两个威胁。”她声音哑，“一是17万感染者，二是地下那个装置。”
她扫过众人，“时间不够，得分头。”
“陆昭、小铃留堡垒。”她指了指实验室方向，“研发解药，照顾林澈。张医生建医疗站，准备收幸存者。”
萧燃靠在门框上，战术刀在指间转：“我跟你去地下。”
陆昭捏着平板，指节发白：“地下情况不明...等林澈好点再...”
“没等的时间。”苏晚晴打断他，“那要是时间门，36小时后开了，谁都拦不住。”
她低头看玉镯，上面的纹路微微发亮，“如果我们回不来...”
“我们会回来。”萧燃把刀插回刀鞘，“带情报回来。”
小铃突然开口：“林澈昨晚说梦话。”她摸了摸手腕的银液，“他说'检查站在永明路13号，凌晨四点换岗'。我查了，真有这检查站。”
陆昭调出监控记录：“他脑波模式没见过。张医生说，像能'看'编织者的行动。”
“还有。”小铃卷起袖子，银液在皮肤下流动，“我靠近他时，银液和他的鳞片会一起闪。像梦里的场景——能看见没发生的事，但不是假的。”
苏晚晴盯着小铃的手腕，玉镯突然发烫。她按了下控制台：“医疗区的能量信号暂时屏蔽。”
她看向陆昭，“别让编织者通过林澈探我们的计划。”
“知道了。”陆昭应了声，转身往实验室走。
萧燃拍了拍苏晚晴肩膀：“装备室的炸药检查过了，能用。”
苏晚晴点头，目光扫过医疗区的方向。林澈的监护仪还在规律地响，像心跳声。
凌晨三点半，废弃工业区边缘的地铁站外，苏晚晴的战术靴踩碎一片碎玻璃。
她抬头看了眼生锈的电子屏，日期显示着“2035年12月18日”，和现实时间相差七年——这地方早被城市发展淘汰，成了老鼠和流浪汉的地盘。
萧燃从阴影里走出来，双枪斜背在身后，爆破装备的金属扣撞出轻响。
他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防护面罩：“确认过了，地铁站b口的维修通道没被军方封死。”
苏晚晴弯腰从空间袋里掏出两套防护服，递过去一套：“温度调节、氧气循环、电磁屏蔽，轻量化装甲。”
她拍了拍腰间的玉镯，系统界面在面罩上闪过一行字——能量储备92%。
萧燃接过防护服，挑眉：“这次不能指望支援，你确定只带我一个人？”
“我这里能掏出足够武装一个排的东西。”苏晚晴拉上防护服拉链，“再说，你一个人顶一个小队。”
两人启动生物识别面罩，幽蓝的光扫过瞳孔。
维修通道的铁门卡着半截钢筋，萧燃单手拽开，铁锈簌簌往下掉。
下行阶梯的墙面渗着水，越往下走温度越高，苏晚晴看了眼面罩上的温度计——地下五十米时还是15c，现在已经23c。
“停。”萧燃突然抬手。他用战术刀挑开墙角的苔藓，蓝光顺着刀刃爬上来，像活的。
旁边的水泥墙上刻着歪扭符号，有些像希腊字母，有些根本没见过。
萧燃用样本袋装了点苔藓：“不是自然长的，像是标记。”
他用检测仪扫过符号，“和水厂墙上的纹路相似度78%。”
继续往下两百米，隧道突然变窄。萧燃的探测仪抵着墙面，红灯闪了两下：“后面是空的，金属隔板盖着。”
他抽出军刀撬边缘，“至少五十年的老隧道，但有新焊的痕迹。”
隔板被掀开时发出闷响。里面的隧道亮着冷白光灯，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全都闭着眼睛。
萧燃摸了摸墙面的油漆：“漆是新刷的，不超过三个月。”
“太安静了。”萧燃走在前面，靴跟敲着地面，“像有人特意清了场。”
苏晚晴用手套蹭掉墙上的灰尘，露出几个菱形标志：“这是军方'暗隼计划'的识别码，我在老档案里见过，二十年没更新过样式了。”
隧道在前方分叉成三条。苏晚晴调出系统地图，能量波动的红点在最深处闪烁，但路线图上全是乱码。
萧燃指了指头顶的通风井：“走这儿，省时间。”
通风管比想象中窄，萧燃的肩擦着管壁，金属发出呻吟。
爬了二十米，管道突然震动，一股风从深处涌来，夹着蓝光微粒。
苏晚晴赶紧扣紧面罩，但萧燃的防护手套没戴严实，手背沾了几颗。
“没事吧？”苏晚晴凑近看。
萧燃活动手腕：“有点麻，倒不疼。”他攥了下拳，指节发出脆响，“反而觉得劲儿大了点。”
通风井尽头是块破铁皮，萧燃一脚踹开，两人掉进个巨大的空腔。
头顶是模拟天空的投影屏，蓝得刺眼；四周的墙泛着金属冷光，几十栋建筑像积木似的搭在底下，中央有个球形建筑，蓝光从缝隙里漏出来。
“地下城市。”苏晚晴的声音闷在面罩里。
萧燃举起望远镜：“无人机巡逻，半小时一趟，数量不多。”
他放下望远镜，“太干净了，像样板间。”
“可能主力都调地面了。”苏晚晴说，“走边缘建筑群。”
边缘楼的玻璃没碎，墙上的标语一半是中文，一半是歪扭符号。
萧燃推开一扇门，里面摆着台dNA分析仪，屏幕还亮着。
他碰了下操作键，界面跳出来：“样本来源...非地球生物？”
苏晚晴黑入旁边的终端，文件列表滚得飞快：“最早的文件是2020年3月12日，'南极遗迹考察日志'。”
她快速翻页，“他们十五年前就开始和编织者接触了。”
往中央走时，萧燃突然拽她进侧道。六腿机械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感器的红光扫过他们藏的地方。
苏晚晴屏住呼吸，听着机械犬的引擎声走远，刚要动，又有脚步声传来。
“得黑安保系统。”萧燃指了指墙上的控制面板。
苏晚晴接入数据线，界面刚跳出来，警报就响了。
三台机械犬从三个方向冲过来，獠牙状的机械臂擦着萧燃的防护面罩划过。
他甩出电磁脉冲手雷，两台犬类机器人当场瘫痪，第三台扑向苏晚晴时，她手腕的玉镯突然发烫，眼前一花——那台机器人凭空消失在三米外。
“撤！”萧燃拽着她跑，更多机械犬的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苏晚晴瞥见墙上的通风口，拽着萧燃钻进去，反手扣上盖子。
机械犬的爪子抓着通风口，金属变形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萧燃背靠着管壁喘气，苏晚晴盯着管道尽头的蓝光：“继续走。”
越往深处，蓝光越亮。管道尽头是垂直井道，底部有扇金属门，门上浮雕和玉镯的纹路一模一样。
旁边的识别系统闪着绿灯，苏晚晴的玉镯突然自动发亮，和门上的纹路开始同步闪烁。
“这门...认识我的系统。”苏晚晴摸了摸门，金属凉得刺骨。
萧燃用探测仪扫了下门：“厚度三十厘米，复合材料。”
他看了眼苏晚晴的玉镯，“需要你。”
苏晚晴刚要抬手，通风管外传来机械犬的低鸣。
她的面罩突然亮起警告——机械犬正在拆解通风口的盖子。
“先处理追兵。”萧燃抽出双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井道里回响。
苏晚晴看着金属门，又看了眼逐渐逼近的机械犬，攥紧了腰间的玉镯。
通风管外金属变形的声响越来越近，苏晚晴攥着玉镯的手沁出薄汗。
萧燃退到井道边缘，双枪分别抵住左右，子弹上膛的咔嗒声混着机械犬的低鸣，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试试玉镯。”萧燃侧头喊，“刚才那台机器人消失，可能和这门有关。”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将玉镯按在金属门的凹槽上。
凉意顺着皮肤窜进胳膊，门纹突然开始同步闪烁，震动从掌心传来，像心跳。
三秒后，门缝裂开细蓝的光，缓缓向两侧滑开。
两人猫腰进去，脚刚沾地就顿住了。环形平台悬在半空，下方是直径近千米的圆形空间，蓝白色设备像齿轮般环绕中央的发光柱。
光柱从地面直抵穹顶，每道纹路都泛着流动的光。
“比水厂大十倍。”萧燃压低声，“那柱子...在吸收能量？”
苏晚晴调出面罩的分析界面：“温度梯度向中心集中，磁场紊乱但有规律。”
她指向平台边缘的控制台，“那有终端。”
控制台界面全是陌生符号，苏晚晴试探着接入数据线。
屏幕突然亮起，字符开始滚动翻译。她凑近看：“时间流参数...量子纠缠节点...可操作时间维度？”
萧燃凑过来：“他们在研究时间？”
“看日志。”苏晚晴调出监控画面，几十个穿白大褂的人和蓝色皮肤的高大人形生物在设备间走动。
她放大其中一个人的胸牌——国际病毒研究中心的标志，“自愿合作，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萧燃皱眉：“图什么？”
苏晚晴快速翻文件，突然停住：“南极遗迹考察日志，2020年3月。”
她声音发紧，“编织者说他们曾在地球建过文明，后来因为灾难离开，现在回来重建。”
“交易呢？”萧燃问。
苏晚晴点开加密文件：“帮人类精英进化，在灾难后生存。作为回报，帮他们重建时间门。”她抬头看萧燃，“林澈的变异...可能就是进化的一环。”
两人顺着安全梯下到主层。实验区的玻璃舱里，生物形态从类人到完全异化不等。
萧燃停在一个蓝鳞人形舱前：“和林澈的症状一样，但更彻底。”
苏晚晴查终端记录：“人类-编织者混合体适应性测试，样本是志愿者。”
她翻到测试报告，“最成功的能保持意识，同时具备生物操控和时间感知能力。”
她突然顿住，“林澈不是失败品，是他们最成功的实验。”
“那他为什么反抗？”萧燃问。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两人闪进设备间隙，透过金属网格看见格雷教授和蓝色生物走来。
格雷头发花白，西装笔挺，完全不像传闻中已死的模样。
“第一阶段完成87%。”格雷声音发颤，“水源污染受阻，但空气传播系统就绪。”
蓝色生物声音低沉，像金属摩擦：“时间观察者警告，干扰因素出现。玉器持有者正在接近。”
格雷擦了擦汗：“时间门需要更多能量，得加速第二阶段。”
“提前释放次级信标。”蓝色生物说，“吸引更多宿主。”
两人走远后，苏晚晴拽萧燃往主控区跑。主控制室的全息投影亮着，地下结构和能量节点清晰呈现。
萧燃指中央椭圆区域：“那是时间门位置，周围蓝点是节点。”
苏晚晴看数据：“36小时到临界点。”她快速拍照，把数据往空间袋里存。
警报声突然炸响，红灯开始闪烁。系统提示音刺得人耳膜疼：“未经授权访问，安全等级提升。”
“撤！”萧燃拽她往回跑。机械守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安保人员举着电击枪冲过来。
两人绕进实验区，藏在运输设备的车底。
“东区管道通地铁旧线。”苏晚晴的通讯器突然震动，加密信息跳出，“原路有伏，六小时内启动次级信标。”
萧燃掀开车帘看了眼：“往东区走。”
经过储藏室时，苏晚晴被反光晃了眼。货架上摆着七八个玉镯样的装置，她摸出一个——内部构造和自己的几乎一样，但模块更简单。
旁边的说明写着：“时间观察装置原型，用于监测时间流。”
“我的系统...可能是他们的改良版。”苏晚晴攥着装置，喉咙发紧，“从一开始就被监视？”
萧燃拍了拍她手背：“工具是死的，怎么用看拿工具的人。”
两人刚钻出储藏室，机械守卫的红光扫了过来。
苏晚晴拽着萧燃往东区管道跑，玉镯在腕上发烫，像在催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