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
赵长空面色一怔。
他记得自己离开前那皇帝还好好的，而且看起来身体也还不错，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怎么会说驾崩就驾崩了呢？
“应当还没有，不过为父估计也快了。”赵熠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当初年少之时，他与那皇帝关系还算是不错的，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
只是不知道何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味。
可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有些说不清了，或许就是从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起吧。
那个位置，果然是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的。
联想到他离开大延前后的变化，赵长空脑海中连广一闪，脸色猛地一变：“父亲的意思是，那皇后给皇帝...下了毒？”
赵熠微微颔首：“柳沐芝为人本就阴狠毒辣，那皇帝为了江山稳固，不仅废了司南朔光的太子之位，更是将她囚入冷宫。
尤其这一切还是因为你母亲。
自此事之后，她心中对皇帝最后的那点念想也就消失无踪了。
这样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内心的女人，她做出再疯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听完父亲的分析，赵长空内心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起初他还认为司南朔光能重新得势，只是皇帝为了制衡他们定国公府。
现在才知道，司南朔光之所以能够得势，全是因为有个疯癫的母后。
明白了前因后果，赵长空顿时不禁一阵复杂。
他有些想不明白。
那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的。
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不知道脚下埋葬了多少白骨，又不知道多杀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终究是权欲迷人心啊。”
赵长空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感慨。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为父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赵熠一脸宽慰地点点头。
他并非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唯一的担心就是赵长空。
不过从长空过去十五年的成长来看，他这个儿子也是随了他的根的。
“那另一半呢？”赵长空愣了愣。
“在你将来的妻子那里。”赵熠含笑说道，“不过目前来看，珺安那边也无需担忧。”
赵长空微微颔首。
都说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温柔贤惠的贤内助。
父亲和娘亲无疑是这句话最好的释义。
至于反面教材，可以参考皇帝皇后。
“也不知道两个疯子，是怎么教导出来珺安这样优秀的女子的。”
想到司南珺安，赵长空不禁感慨了一句。
“他们本来也不是这样的。”赵熠闻言感慨道：“只能说身不由己吧。”
“或许吧。”
赵长空随口附和了一句，并未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转移话题道：“那父亲是什么意见？”
赵熠也没有再继续那些话题，而是沉吟片刻，才看向赵长空。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赵长空盯着父亲，等待着他的下文。
“一，就是想办法救活皇帝，让他出来重新主持大局。
至于结果好坏，为父也不敢保证。
二来嘛...”
说到这里，赵熠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赵长空一眼才继续道：“便是拥护二皇子司南振宏继位。
以他的为人和手段，若是继承大统，不说比当今皇帝做得多好，但起码不会差。
最重要的一点。
是他对我们定国公府的态度。
若他继位，起码在他在位之时，我们定国公府还是安全的，至于以后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赵熠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
以他儿子展现出来的天赋，真等到那时候，就算他司南振宏的后背想要动定国公府，那也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掂量一下大延能不能承受得住一位顶尖强者的怒火。
何况他赵熠也还没死呢。
赵长空闻言不由沉默了下来。
看似是两个选择，但比起那个不确定的结局，只怕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想先听听父亲的意见。
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刚把视线看了过去，就听父亲笑道：“为父白天之时就已说了，这定国公府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赶早不如赶巧，就从今日开始。
你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背后都有我和你娘亲呢！”
赵长空怔了怔。
他当然记得父亲早就说过这番话，只是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父亲重新提起，他才明白，父亲是认真的。
不过他也没什么犹豫的。
“我明白了，明日我便想办法联系二皇子。”
赵熠微微点头，他早就猜到儿子会这么选择。
“你自己决定便好。”接着赵熠话锋一转，“不过为父曾经答应过那皇帝，就算真有这样一天来临，我手中的长枪也不会刺向皇室之人。
这是天道誓言，为父也不好违背。
所以，为父也无法为你们提供太多帮助，只能为你们拦下几个高手，至于其他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
赵长空顿感无语。
不是，父亲，您刚才不还说不管我做什么决定，背后都有您和娘亲的吗？
怎么转头就告诉我您无法动手？
赵熠摸了摸鼻子，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只能说他当时太年轻，轻信了那狗皇帝。
“不过为父早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距离上京五十里外的山脉之中，藏有三千私军。
这三千私军都是为父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都能以一当十。
只是如今上京戒严，难得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
赵熠自然地转移话题。
赵长空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多说不用。
他沉吟了一下：“此事便交给儿子吧。”
赵熠诧异地看了赵长空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父子二人又商谈了一番细节，便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
经过一晚的修整，赵长空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天还没亮，他便独自一人出了定国公府。
遮掩行踪来到了上京某处农宅之中。
“赵施主，并无人跟踪。”
让佛子施展神识，确定无人跟踪后，他才上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
咚咚咚！
“谁？”
独特的敲击频率很快就引起了农宅主人的注意，农宅中突然传来一声谨慎，压低了嗓音，刻意伪装的问话。
“是我。”
赵长空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
咔哒！
话音刚落，房门就突然被人从中打开，赵长空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