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客来超市在渝城的众多超市品牌中几乎没有什么名气。
但因为有自己的农场，蔬菜瓜果都走有机路线，其他入驻品牌也是老板霍明才亲自把关，拥有很多稳定的老客户，在周边一带口碑还算不错。
被复杂的交通上了一课，姜漫漫和保镖们纷纷选择了坐轻轨出行。
方便起见，她今日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装，玫紫色的短袖t恤加上半身裙，再搭配一个清爽高马尾，与平日里的温婉精致相比，是一种全新的风格。
保镖隔了一段距离，隐没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低调护着。
姜漫漫连问了两个轻轨站的工作人员，从3号出口出来，果然就看见了旁边的超市，而昨天见蓝小姐时去的那个工作室，从鸿客来超市门口望过去，不过几百米的直线距离，中间就隔了几条单行道和一条嘉陵江。
姜漫漫戴上口罩，随手推起一个购物车，慢悠悠踏入超市之内。
她不怎么买东西，更多的时候是打量，每个区域挨个儿看过去，都是没出过什么负面新闻的品牌，蔬菜瓜果区也很新鲜，每一个物品上都挂着出产地、送达时间等溯源信息，以及几份检测报告。
肉类海鲜区食材也很新鲜，即便姜漫漫没打算买，营业员也十分耐心地给她讲了半天，甚至兴致起来，还顺带口述了好几种菜谱。
质量过关，服务到位，超市整体的职场氛围很松弛融洽，显然和霍明才的管理脱不了干系，由此可见，霍明才品性上应该还不错。
姜漫漫在心中完善着对霍明才的印象，便听见谁唤了一句：“霍少东家，你来了哇！”
“嗯，带几个兄弟来买点东西。”年轻男人有两分玩世不恭的嗓音响起，“等会都算我账上。”
姜漫漫一怔之后，朝声源处看去。
零食区，霍云归穿着流里流气的骷髅无袖t恤，下面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脚上一双拖鞋，那张脸倒是挺好看，却又和姜漫漫全然不同，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的身边，三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兄弟正在不客气地选零食，选的还都是比较贵的进口食品，眼看着购物车都快要装不下，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周围的员工见怪不怪，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多谢兄弟啊，只是霍叔回来，说不得又要让你受骂了。”
“没事，从小到大我没少挨打，习惯了。”霍云归无所谓地答。
足足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一群人才推着几大车去结算台：
“霍少东家，一共是三千六百二十四，记账上？”
“废话。”
收银员默了下，老老实实挂账。
几个人走了出去。
姜漫漫心不在焉地将购物车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很随意地问收银员：
“刚刚那位，是你们霍老板的儿子？”
“是。”收银员忍不住吐槽，“老板昨天才走，这少东家都带了三拨人来了，挂账金额都超过了一万，等明天老板回来，不又得往死里揍。”
姜漫漫试探：“霍云归，平时做什么工作？”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干过不少，都亏，现在摆烂啃老。”收银员说着，看了眼姜漫漫，“但心倒是不坏，我们店里的人，看不惯的，多多少少都当面吐槽过他，只是不听也没办法。”
“你们还敢当面吐槽你们少东家？”姜漫漫很意外。
收银员哦了一声：“这不算什么，霍老板教育逆子的时候，我们卖肉区的导购还亲自递过刀。”
姜漫漫：“……”
她拿出手机支付了自己随意买的几样小零食，走出超市。
没走几步，却发现刚刚还哥儿好的霍云归，将其中一个兄弟狠狠摁在地上揍，对方不服，进行反击，两人你一脚我一拳，打得很是激烈。
另外两个兄弟在拉架，但看着也不是很积极的样子。
姜漫漫往旁边站了几步，沉默地看着。
已经有保镖靠近了她，以防她被误伤。
战况很激烈，姜漫漫低声问保镖：“怎么打起来了？”
保镖一直站在这边，见了全程：“一开始有说有笑，后面那个人问霍少爷，霍明才呢？霍少说去广西找妹妹了，那人便来了一句：这么多年都没找着，大概率是没了。”
姜漫漫心情复杂两分。
霍云归和那个兄弟已经都见了血，浑身很是狼狈，前一刻还痞里痞气的霍云归，此刻似一头凶残的豹子，死死将兄弟按在地上狂揍，语气也满是戾气：
“平日里你吃我的喝我的，把我当冤大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老子兄弟伙没几个，打个麻将都经常凑不齐。可你特么的竟然敢诅咒我妹！我告诉你张贺，今日绝交，以后再听见你说我妹，我直接搞死你！”
“霍云归，算了算了，都是兄弟……”
“兄弟？他把我当兄弟，能不知道我妹是我们全家的心头痛？他还专门往我痛处踩，兄弟个锤子！”
霍云归说完，凶残狠厉地又狠狠踹了那人一脚，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漫漫站在角落，怔怔看着吊儿郎当远去的霍云归，半天没回过神。
下午又去见了另一个客户。
是一名商业大亨的女儿，为自己的生日宴定制的晚礼服。
那是位漂亮而泼辣的大小姐，试衣服也很爽快，几乎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试完直接就付了尾款。
大小姐爱不释手地摸着身上的礼服，“我看过你们的代言照，那顶级男色，真是绝了！如果下次的单子附赠代言人的正面照，暮蝉绝对会再爆一波单。”
姜漫漫微笑：“能拿到那两张侧脸照，已经花了很大心思，正面照暂时是不可能了。”
“能不能透露一下对方身份？”大小姐感叹，“我还缺个男朋友，这些年还真没哪个男人，只一个侧脸就让我神魂颠倒，好想搞到手。”
“庄小姐，他已婚已育。”姜漫漫一本正经道，“而且结了两次婚。”
在大小姐那沮丧下去的目光中，姜漫漫起身告辞。
走出庄家别墅，保镖谨慎问：“夫人，第三个客户也在这片，要见吗？”
“不，去嘉恒小区。”姜漫漫轻轻道，“带上我特意多带的那件礼服。”
两个小时后，姜漫漫出现在生母王莹所在的嘉恒小区楼下。
这边是老城区，很多年前的住房，大多连电梯都没有。姜漫漫换了一双运动鞋，示意保镖在楼下等，自己拿着礼服的定制箱，不紧不慢爬上六楼。
然后，轻轻敲响了601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