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到0106的房子内商羽已经毫无记忆了，直到祁璟韬坐在他边上说了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
即便祁璟韬在楼内四处探查，感知肯定也是挂了一部分在商羽身上的，所以，之前宋怀义说的话，他多半也都听见了。
但商羽现在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知觉地问道：“他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祁璟韬嗯了一声，轻轻揽住商羽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商羽的身体僵硬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像一块木头，祁璟韬心中担忧不已，只能暗中准备把老李弄过来。
忽然，商羽开口道：“如果回到那一年，你还会救他们兄弟二人吗？”
祁璟韬发现商羽的手在不自然地抽搐，如果真的回到那一年，他是否会救那二人呢？
他握住商羽的那只手，商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手在抽搐。
“会，但这次我会将他二人带着，循循善诱，不再让他们作乱。”
“可是……好秋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十年寒窗，圣贤书都没能教他向善不是么？”商羽双目呆滞，仿佛失了魂魄，忽而又叹气，“我不是……我明白你无法忽视两个孩童的生死。我……而且如果你不救他们，就没有我了。”
商羽说完，自顾自地要拿手机，可怎么都拿不住。
祁璟韬连忙帮他拿着，同时偷摸着把老李弄过来。
“帮我给苏若菡发条消息，让她把我的位置，和这里有很多鬼瞳的消息放出去。”尝试多次后，商羽发现哪怕祁璟韬帮他拿着手机，他都无法使用。
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他们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是被祁璟韬用魂契强行拉过来的老李。
“璟韬，我背疼。”
祁璟韬帮商羽将消息发出去，便帮他查看背部，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一手轻抚商羽的头发：“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商羽下意识捏住祁璟韬的另外一只手，手上无知觉地用了很大的力量，用力到他的指关节都有些泛白：“那我靠着你，你别走，好不好？”
“好，我不走。”祁璟韬就像是感觉不到手上那种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的疼痛一般，等商羽枕着他的大腿躺下的时候将用控物从楼上运下来的薄毯盖在商羽身上。
“睡吧，我会在这儿的。”祁璟韬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商羽。
商羽下意识蜷缩成一团，手上的力道虽然松了些，但仍旧不肯放开。
好在，因为这有祁璟韬在，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老李才过来替商羽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小羽怎么样了？”
老李叹了口气：“小羽这是又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加上之前那些药的影响。我只能用针灸先给他缓解……祁爷，您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那些西药，基本上是不可逆的。”
“先施针吧！”祁璟韬手一挥，面前出现一套针具。
等老李施完针，祁璟韬的目光还是落在商羽脸上，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明宁那边怎么样了？”
“两个孩子暂时没有消息，绑匪今晚会到客栈。柳夏带走了……”老李说着，看向祁璟韬的脸色。
祁璟韬继续问道：“武金和葛蓟的情况呢？”
“不太好，他们在氯气中待了太久，还在医院抢救。”老李盯着祁璟韬，生怕这位也出什么问题，“祁爷，您之前的伤……”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祁璟韬下意识道，但想到商羽，他还是将手递出，“保险起见，你帮我再看看。”
老李点点头，立刻把脉，好在，如祁璟韬所言，已无大碍。
“我暂时……”祁璟韬有些不想让老李回去，但武金和葛蓟那边。
“他们在医院，异管局动用了最好的资源在抢救。”老李跟了祁璟韬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倒是小羽这边，明天我还得给他施一次针。”
“那你先留在这边。”
老李诶了一声，身体开始变幻，最后成为一只大乌龟，大乌龟又迅速变小。祁璟韬从商羽身上将石头拿出，让老李进去。
而后，他将石头放回商羽身上。感觉到握住他的那只手温度有些低了，他便要将商羽的手放进被子。
就是这一瞬，袖口滑落，祁璟韬隐约见到商羽手臂上有疤痕。不深不浅，像是用刀砍的。
他抬手就要替商羽恢复，就在白光落在那处的一瞬，一道金光忽然将他的力量弹开。
这是……神力！
祁璟韬指尖轻轻触碰那伤口，神力的感觉和之前在洛克古堡遇见过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当时商羽和柳夏下去后，究竟遇到了什么？
他将手抬起，发现手上还有些许血迹，正是伤口上的。
如果柳夏在这儿她就会发现，这个伤口比之前她见到的时候更深更长了。
祁璟韬选择暂时当作没见过，如果是神力伤的，鬼瞳几近大成的商羽早就该让伤口恢复了，这恐怕代表着别的意思。
难怪，之前商羽对于这只手有些遮遮掩掩的。
他这一觉睡到下午很晚的时候，睁眼就见到祁璟韬正在看书。
“感觉怎么样？”祁璟韬温声问道。
“饿了。”商羽说着就坐了起来，靠着祁璟韬。
“那你坐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祁璟韬说完，又看了一页书才起来。
这里的食材有限，调料也不多，祁璟韬只能和早餐一样给煮面了。
他正将锅放好，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是商羽从后面抱住了他。
“怎么又是面？”商羽嘟囔着，但语气却是在说笑。
“这儿就只有这些，商总将就一下。”
“祁爷怎么这么客套？”
“谁先开始的？”祁璟韬说着，站在边上等水开。
“主要是没有辣椒。”商羽将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祁璟韬身上，“明宁新开了家火锅店，据说特别辣，这次回去了咱们去试试？”
祁璟韬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商羽轻了好多。
“戒指等这次回去，就重新定制一对，怎么样？”
祁璟韬拍拍他的手：“我的戒指是你送我的，你的，我送你，我想自己做。”
“好，那我等着。”商羽反握住他的手，“4800天的时候我是真的忘记了，没有送你礼物。”
“原来，那朵玫瑰花不是啊！”祁璟韬语气带些调侃。
“所以你生我气了吗？”
“可以没有，如果礼物能在4900天的时候补上的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商羽盯着不断冒泡的水，气泡终于破出水面，水开了。
祁璟韬将面下下去，这一刻没人说话。
“我有个问题。”商羽忽然说道，语气中有些不自信。
“什么问题？”
“我……”商羽盯着锅里，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回去后，我们能办个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