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关门！”
吊桥刚刚收回，沉重的钢铁闸门就轰然落下，将几只追到桥头的行尸碾成肉泥。宁珩瘫坐在城墙内侧的走道上，大口喘着粗气。
“医疗队！快！”周雨桐已经爬起来，白大褂上全是血污，却第一时间检查李虎的枪伤。
基地内部警铃大作，探照灯将城墙外围照得如同白昼。宁珩撑着膝盖站起来，看到围墙上的自动机枪全部转向外侧，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远处的荒野——那些流民没有离开，而是像鬣狗一样徘徊在射程边缘。
“全员进入一级战备！”许峰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沙哑而威严，“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进入地下掩体，武装人员按预定位置布防！”
宁珩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快步走向指挥室。
沿途的走廊上，人们奔跑着传递武器弹药，焊工正在加固门窗缝隙，几个孩子被大人拽着往地下室跑去。
指挥室的铁门敞开着，林开成站在电子沙盘前，脸色阴沉。他左臂缠着绷带，显然也刚经历过战斗。
“情况比想象的糟。”林开成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带回来的药品很重要，但也引来了狼群。”
宁珩走到沙盘前，看到代表敌人的红色标记已经包围了基地三面。“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六十个武装分子，分属三个不同团伙。”林开成用激光笔点着几个方位，“但最麻烦的是这个——”光束停在西侧的一片树林，“血狼帮，有重武器。”
宁珩瞳孔一缩。血狼帮是这片区域最凶残的掠夺者团伙，以虐杀俘虏闻名。
“他们为什么突然联合起来了？”
“因为这个。”林开成从桌上推过来一张皱巴巴的传单。宁珩展开一看，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骷髅标志，下面潦草地写着：“交出制药厂的人，否则屠城”。
“有人悬赏我们的人头。”林开成冷笑，“而且价格不菲——五箱罐头，十把自动步枪，还有一桶汽油。”
宁珩把传单捏成一团。
基地里有叛徒，或者至少有人向外泄露了情报。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
“防御工事怎么样？”
“城墙能撑住普通攻击，但扛不住火箭筒。”林开成指向沙盘上的几个薄弱点，“这三个位置需要加强，我已经让人堆沙袋了。”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红灯在头顶旋转。
“敌袭！敌袭！西侧围墙遭到攻击！”
宁珩和林开成同时冲向监控屏幕。
画面上，十几个黑影正借着夜色摸向西墙根，其中一个肩上赫然扛着RpG火箭筒！
“操！”林开成抓起对讲机，“西区所有火力点开火！不能让他们靠近围墙！”
城墙上顿时枪声大作，自动机枪喷吐着火舌。扛火箭筒的敌人应声倒地，但很快又有人捡起了武器。
宁珩已经冲出了指挥室，迎面撞上全副武装的赵北。
“赵北，带一队人去西墙缺口！”
“已经安排了。”赵北的眼里闪着寒光，“秦凯和江映雪在制高点盯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先开枪。”
宁珩点头，转身奔向军火库。
秦小墨正在那里分发弹药，见他来了立刻递上一个背包：“燃烧瓶和手雷，军工组刚做的。”
“够劲。”宁珩抓起两个塞进战术背心，突然压低声音，“基地里可能有人通敌，盯着点异常动静。”
秦小墨眼神一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当宁珩冲上西侧城墙时，第一波攻击已经被击退。地上躺着五六具尸体，但更多的敌人隐匿在黑暗中了。
“他们在等什么？”一个年轻守卫紧张地问。
宁珩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树林。太安静了，这不正常。突然，他注意到树林边缘有几道反光——是望远镜！
“炮击！趴下！”
几乎在同一秒，一声尖啸划破夜空！
“轰——！”
围墙剧烈震动，砖石飞溅。宁珩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耳鸣不止。他摇晃着爬起来，看到西墙被炸出一个两米宽的缺口，两个守卫倒在血泊中。
“堵住缺口！”他嘶吼着冲下楼梯。
沙袋、钢板、报废汽车——一切能用的东西都被推向缺口。周雨桐带着医疗队冒着炮火抢救伤员，一个腹部中弹的守卫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医生...我还能打...”
第二发炮弹落在东侧围墙，整个基地都在颤抖。宁珩知道，敌人这是在分散他们的防御力量。真正的进攻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黑暗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数十个黑影从三个方向同时冲向基地，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来。
“开火！全部开火！”
城墙上的机枪喷出火舌，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宁珩看到几个血狼帮成员已经冲到了缺口处，砍刀在探照灯下闪着寒光。
“缺口守不住了！”有人大喊。
宁珩拔出匕首，对身旁的赵北咧嘴一笑：\"比比谁杀的多？\"
赵北咔嗒一声给猎枪上膛：“你输定了，小子。”
两人同时跃入敌群。
猎刀的寒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银弧，宁珩的刀锋精准地切开第一个冲进缺口的流民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那人瞪大眼睛，手中的砍刀当啷一声落地，身体像破麻袋一样栽倒。
“左边！”赵北的吼声在枪声中炸响。
宁珩侧身一闪，一柄生锈的钢筋擦着他的太阳穴刺过。他反手一刀捅进偷袭者的腹部，刀尖从后背穿出，再猛地横拉——内脏混着血水哗啦流了一地。
“两个。”宁珩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眼神冰冷。
赵北的步枪在近距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独眼在硝烟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一个穿着皮夹克的血狼帮成员胸口炸开碗大的血洞，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三个同伙。
“四个。”赵北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缺口处的战斗瞬间白热化。
流民们嚎叫着涌来，像一群被血腥味刺激的疯狗。宁珩和赵北背靠背站在缺口中央，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沙袋和扭曲的钢筋，形成了一道临时掩体。
城墙上的火力疯狂压制着后续的敌人，林瑶的狙击枪每响一次，就有一个试图扛火箭筒的流民脑袋开花。
秦小墨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墙头投掷燃烧瓶，一道火墙在缺口外十米处腾起，暂时阻断了后续敌人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