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谢长宁推了推眼镜，“我监听到他们的无线电。”
迟霆啐了一口：“所以这次偷袭只是佯攻？”
宁珩望着北方的黑暗。如果血狼帮得到那个军火库...
“哨兵加倍。”他最终说，“明天拂晓，我们得谈谈。”
就在这时，围墙上的哨兵突然吹响了警报。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宁珩冲向最近的掩体，看到远处有车灯闪烁。
“不是血狼帮。”哨兵大喊，“是...是王医生的车！”
破损的皮卡歪歪扭扭地开进基地，车身上满是弹孔。当车门打开时，满身是血的王医生跌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金属箱子。
“血狼帮...在路上...”他喘息着说，“两小时...最多...”
周雨桐冲上前接过箱子，打开后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装满了抗生素和医疗用品，正是基地最急需的。
宁珩扶起王医生：“其他人呢？”
老人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迟霆已经跑向武器库，李虎拖着伤腿在组织防御，林霜则开始分发剩余的弹药。
“准备迎敌。”宁珩说，声音里是钢铁般的冷静。他最后看了一眼严浩和林良的尸体——在末日里，背叛永远是比行尸更致命的威胁。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照亮了通往军火库的路。无论今天发生什么，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王医生的皮卡引擎还没完全冷却，宁珩已经拆开了那个金属医疗箱。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二十支抗生素，五袋静脉注射液，以及一些外科缝合器材——在末日里，这些比黄金还珍贵。
“血狼帮的医疗储备？”林霜凑过来，手指轻抚过一支抗生素的标签。
“抢了他们最后一点家底。”王医生虚弱地靠在墙边，右腿的枪伤还在渗血，“所以他们才会...”
话没说完，老人突然向前栽倒。
周雨桐和另一个医疗兵赶紧扶住他，白大褂上立刻晕开一片鲜红。
“失血过多，需要立即手术。”周雨桐抬头看向宁珩，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请求。
宁珩点头，目送他们抬走王医生。
基地的防御工事还没修复完毕，东墙的缺口只用铁丝网和废车临时堵住。如果血狼帮真如王医生所说两小时内到达...
“迟霆，带人把重机枪移到南侧哨塔。”宁珩合上医疗箱，“李虎，检查所有爆炸物的引信。”
“你觉得他们会强攻？”谢长宁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晨光。
宁珩没回答。
他打开医疗箱再次检查，这次更加仔细。血狼帮不会为了一点药品倾巢而出，除非...
他的手指停在抗生素说明书上。
那是一张折叠的纸质说明书，但厚度不对劲。宁珩小心展开，发现是两张纸粘在一起——背面用极小的字迹写满了数字和坐标，还有一个手绘的简易地图。
“谢长宁。”宁珩低声唤道。
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军火库坐标...还有门禁密码。”
林霜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中：“陈三留下的？”
“必须是他。”宁珩迅速叠好纸条塞进口袋，“血狼帮不是来要药品，是来拿这张纸。”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宁珩抬头，看到迟霆站在哨塔上打手势——五个手指张开，然后握拳。五辆车，已经停下。
“来不及加固了。”宁珩环视四周，“各自就位，记住，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他拍了拍放纸条的口袋。
基地顿时忙碌起来。妇女和儿童被迅速转移到地下仓库，能拿武器的人都在领取弹药。许峰带着他的爆破组在围墙缺口处布置绊雷，李虎虽然腿伤未愈，却坚持要守在西侧火力点。
宁珩找到正在准备手术室的周雨桐：“王医生醒来后立刻通知我。”
年轻女医生点点头，手上不停：“他可能会知道更多关于这张纸条的事？”
“希望如此。”宁珩转身时，听到周雨桐轻声说“小心”，但他没有回头。
爬上东侧残破的围墙，宁珩举起望远镜。约五百米外的土坡上，五辆改装车排成一列。最前面是一辆焊着钢板的越野车，车顶上的人正在用旗语打信号。
“不是全员。”迟霆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他那把改装步枪，“侦察队规模。”
宁珩数了数对方人数——最多十五个，确实不是主力。但血狼帮从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在等什么？”迟霆眯起眼睛。
答案很快揭晓。越野车门打开，一个穿红色皮衣的女人走下来，手里举着白旗。
“谈判？”迟霆冷笑，“我打赌她外套下面藏着冲锋枪。”
宁珩示意哨兵不要开枪。
那女人独自走向基地，步伐从容得像在散步。当她走到围墙前一百米时，宁珩看清了她的脸——左眼到嘴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但无损她那种危险的美丽。
“宁珩！”女人喊道，声音沙哑却有力，\"了“我们只要王医生拿走的东西，交出来，血狼帮立刻撤兵！”
宁珩保持沉默。
女人等了几秒，突然笑了：“或者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药品换药品，怎么样？”
她向后招手，两个血狼帮成员押着一个绑住双手的人走上前。即使隔着这么远，宁珩也认出了那是几个月前外出寻找物资时失踪的基地成员——马原。
“他还活着...”迟霆低声说，手指扣紧了扳机。
“别冲动。”宁珩按住他的枪管，然后对下面喊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女人张开双臂，“药品还给我们，加上你们三分之一的食物储备，我们就还你这个活蹦乱跳的医生！”
马原确实是基地的医生之一。
宁珩看到马原憔悴不堪，但眼神依然清醒。这是个陷阱，但也是个机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宁珩回答。
“你有一小时！”女人转身前最后说道，“别耍花样，宁珩。这次我们带了火箭筒。”
等他们退回车队，迟霆立刻开口：“不能信他们。马原可能已经被策反了。”
“或者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林霜不知何时出现在围墙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沾过陈三血的匕首，“要我潜过去看看吗？”
宁珩摇头：“太危险。”他转向谢长宁，“纸条上的坐标确认了吗？”
“东北方向二十公里，旧军事基地。”谢长宁快速回答，“密码应该是有效的，但需要指纹验证。”
“陈三的指纹...”林霜若有所思。
迟霆突然指着远处：“他们在移动！”
血狼帮的车队没有撤回，而是分散开来，呈扇形包围了基地。虽然还在安全距离外，但意图已经很明显——不管谈判结果如何，他们都没打算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