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雨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喊了一声爸爸，又闭上了眼睛。
那双与林傲霜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里蒙着一层病态的水雾，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林昊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但他只能轻轻为女儿掖好被角。
凌晨三点，林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监控小组的紧急汇报：“张明离开公司后去了码头区，与一名外籍人士会面。我们拍到了照片，确认是‘夜枭’组织的联络人。”
林昊看着熟睡的女儿和靠在椅子上打盹的妻子，轻轻吻了她们的额头，然后悄悄离开。
在医院的走廊上，他拨通了陈志强的电话：“收网吧，我们有证据了。”
但林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医院的同时，张明的电脑上，一个倒计时程序正在运行——00:23:59:59...00:23:59:58...
……
东海市老码头第三仓库外，十二名国安特勤队员已就位。
林昊套上防弹背心，检查了手枪消音器。
夜风带着咸腥的海水味，远处灯塔的光每隔三十秒扫过仓库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墙。
“确认目标在里面，”行动队长周锐压低声音，“热成像显示两人，东侧角落。”
林昊点点头，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队员们像影子一样分散开来。
“记住，要活的。”林昊最后叮嘱。
三秒后，爆破手炸开了仓库侧门。
林昊第一个冲进去，夜视镜下，他看到张明和一个金发男子正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国安！不许动！”
金发男子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张明，同时从腰间掏出手枪。
林昊侧身闪避，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
他回击两枪，一枪击中对方肩膀。
“啊！”金发男子踉跄后退，却趁机将一个小型数据卡插入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飞速前进。
“他在销毁证据！”林昊扑上去，但张明突然从侧面撞来，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混乱中，金发男子冲向仓库后门。
“周队，c目标逃往你方向！”
林昊对着耳麦大喊，同时一个翻身将张明压在身下。
这位平日文质彬彬的技术总监此刻面目狰狞，眼镜歪在一边，嘴角冒着白沫。
林昊掐住他脖子，赶快叫救护车。
“你们不懂...他们抓了我女儿...”张明嘶哑地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朝林昊扎来。
林昊本能地左手格挡，针头划破他的制服袖子，在左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右手一个手刀击中张明颈部神经丛，对方立刻瘫软下去。
“林昊！你没事吧？”两名队员跑过来。
林昊看了眼伤口，摇摇头：“小划伤。快去看看那台电脑！”
技术员迅速接管了笔记本，但屏幕已经变成一片漆黑。
“硬盘被特殊程序擦除了，”技术员快速敲击键盘，“但数据卡可能还有残留。”
这时，周锐的汇报从耳麦传来：“c目标跳海了，我们正在搜索。他中了两枪，应该游不远。”
七八个人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林昊走到昏迷的张明身边，从他西装内袋摸出一个手机。
最新一条加密信息显示：“倒计时启动，23:45:32。交货地点不变。”
“立刻送张明去安全屋审讯，”陈志强走过来命令道，“通知海警扩大搜索范围，那个外国人身上有重要情报。”他看了眼手表，”另外，林昊你和我需要立刻回指挥中心，张明可能在系统里埋了定时炸弹。”
“什么？”
当林昊和陈队长匆匆走出仓库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林昊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儿科急诊。”一个疲惫的女声响起。
“您好，我想询问林夕雨的情况...”
“稍等...哦，孩子已经退烧了，她妈妈刚带她回家了。”
林昊松了口气：“谢谢。”
挂断电话，他林昊望向逐渐亮起的天空。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面前的23小时倒计时，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智慧城市指挥中心里，首席工程师王磊脸色惨白：“林总，我们在核心数据库发现了一个逻辑炸弹，定时23小时后引爆。一旦触发，不仅会销毁所有数据，还会通过物联网接口向全市智能设备发送混乱指令。”
林昊的左臂已经简单包扎，但伤口隐隐作痛：“能拆除吗？”
“理论上可以，但...”王磊推了推眼镜，“炸弹被设置了反拆除机制，任何破解尝试都会加速倒计时。我们需要密钥。”
林昊沉思片刻：“张明醒了吗？”
“刚接到安全屋报告，他拒绝开口，一直重复说他女儿会死。”
陈志强走进指挥中心，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们查了，张明的女儿在m国留学，三天前失踪了。”
林昊立刻明白了：“‘夜枭’绑架了她，胁迫张明做内应。”他转向王磊，“给我看看那个逻辑炸弹的代码结构。”
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串复杂的代码。
林昊虽然不是专业程序员，但多年的佣兵工作让他对这类恶意程序有基本了解。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段特殊注释上：
‘\/\/ 钥匙在东海之眼，当钟声敲响十二下’
林昊看了一眼不懂，于是把程序转发给了秦陌和摩爱尔。
三分钟后，林昊收到一条信息，“‘东海之眼’..是东海明珠电视塔，”林昊猛地站起来，“今天中午十二点，电视塔的钟会报时。那里一定是交接点！”
陈志强皱眉：“太明显了，可能是陷阱。”
“我们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线索。”林昊已经拿起外套，“我去会会‘夜枭’。王工，你继续尝试破解，有任何进展立刻通知我。”
离开前，林昊看了眼大屏幕上的倒计时：00:22:17:43。不到二十三小时了。
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林昊站在东海明珠电视塔对面的写字楼天台上，望远镜对准塔顶旋转餐厅。
他穿着维修工制服，腰间藏着配枪和电击器。
“A组就位。”
“b组就位。”
耳麦里陆续传来队员的汇报。
“保持隐蔽，目标可能携带武器。”
队长低声指示。
林昊按指令行动，他的左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时间紧迫。
十一点五十八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餐厅——张明。
他看起来憔悴不堪，西装皱巴巴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张明怎么会出现...安全屋那边什么情况？”林昊立刻联系后方。
“报告，安全屋遭到袭击，两名警卫受伤，张明被劫走了！”
“妈的!”林昊咒骂一声。
这时，餐厅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金发男子，昨晚码头那个“夜枭”联络人，右肩包扎着绷带。
两人简短交谈后，张明递出了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