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惊喜
休息了两个小时，车队装上了物资 —— 粮食、药品、弹药，满满当当的。
天蒙蒙亮时，车站外居然支起个早餐摊。
热腾腾的豆汁锅冒着白汽，油条在油锅里滋滋作响，旁边笼屉里堆着白胖包子，香气飘出老远。
这在前线简直是天方夜谭。
乖乖！
古之月摸出皱巴巴的饭票，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一人俩包子，油条管够！
今天过年了！
学员们围在摊前，呵着白气搓手。
做早饭的炊事班长笑呵呵地舀着豆汁：
都是祖国运来的精面，管够！
现在运输线畅通了，明天还有猪肉白菜馅的呢！
古之月咬了口流油的包子，热乎乎的肉汁顺着嘴角流下。
他心里琢磨：能在前线吃上热乎早饭，说明运输线真畅通了。
美国佬的绞杀战，怕是要黄。
这变化才几个月，简直像换了人间。
记得半年前，他们连炒面都经常断顿，更别提热乎饭菜了。
车队再次出发，朝着清川江以北驶去时，天色已大亮。
古之月破天荒没要求伪装，反而让把车上的红旗插得更显眼些。
学员们兴奋地议论着空军，车厢里充满快活空气。
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要忘记这是战场。
都精神点！
古之月透过步话机喊道，
现在咱们有空军掩护了，但也不能太大意！
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北行驶，路旁的防空哨所里，战士们友好地朝他们挥手。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那时每个防空哨都神情紧张，随时准备鸣枪示警。
阳光照在公路上，驱散了一些寒气。
古之月开着车，心情格外舒畅，学员们也在车厢里哼起了歌。
“古班长，你说咱们能遇到米格 15 吗？”
小林好奇地问。
“不好说，随缘吧！”
古之月笑着说，
“就算遇不到，知道有他们在天上掩护，咱们心里也踏实！”
可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天空中突然传来 “嗡嗡” 的飞机轰鸣声，越来越近。
谁知刚过三登里，天空突然传来刺耳的呼啸声。
古之月探头一看，心顿时沉到谷底——四架F-86佩刀拖着白线从云层钻出，后面跟着两架胖乎乎的b-25轰炸机！
阳光在机翼上反射出死亡的光芒。
加速！散开！
古之月对着步话机嘶吼，方向盘猛地打向路边的防护岩。
后视镜里，新学员们的车像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乱窜。
有辆车的轮胎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差点撞上山崖。
不要慌！保持队形！
他强自镇定地指挥，但手心里全是冷汗。
b-25机腹打开，黑点像下饺子似的往下掉。
古之月死死踩住刹车，心里闪过个念头：
完了，这帮娃娃兵要交代在这...他几乎要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
突然，几道银影带着尖啸从高空俯冲而下，机翼下喷出火舌，瞬间打乱了美军编队。
一架b-25右翼折断，拖着黑烟栽向山谷，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米格！我们的银燕子！
学员们在电台里欢呼，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古之月趴在方向盘上，眼睁睁看着银灰色战鹰与美军缠斗。
空中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一架米格-15灵巧地爬升、翻滚，精准地咬住F-86的尾巴。
美军飞行员拼命机动，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试图摆脱，但米格机就像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
终于，一串炮弹精准地击中F-86的尾翼，白色伞花在空中绽开。
打得好！
古之月一拳捶在喇叭上，震得山谷回响。
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胸口憋得生疼。
更精彩的空战还在继续。
另一架米格与F-86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缠斗。
两架战机在蓝天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爬升，时而俯冲，就像两只在天空中嬉戏的燕子。
突然，米格飞行员做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垂直机动，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F-86的机翼顿时冒起浓烟。
太厉害了！
学员小李在步话机里激动地大喊，
咱们的飞行员真是神了！
地面警卫部队的战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朝着跳伞飞行员坠落的方向包抄。
古之月看着天空中渐渐远去的米格 15，心里满是自豪：
“咱们也有空军了！
以后看美国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古班长，咱们的米格 15 太厉害了！”
小林兴奋地说，
“比美国佬的飞机厉害多了！”
“那是！”
古之月笑着说，
“咱们的飞行员都是好样的！
有他们在天上掩护，咱们以后运输就安全多了！”
有个学员激动地想下车看热闹，被古之月吼住：
看什么看！
赶路要紧！
都坐稳了！
他重新发动汽车，故意把油门踩得轰响。
车队在湛蓝的天空下继续前进，银燕们的尾迹在头顶织成巨大的保护网。
古之月哼起苏北小调，心想：往后咱们也能挺直腰杆开车了。
这米格走廊，真他娘的给力！
阳光洒在蜿蜒的山路上，满载物资的车队像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向北驶去。
古之月甚至敢把车窗完全摇下来，让清新的山风灌进驾驶室。
后视镜里，学员们一个个把胳膊搭在车窗上，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蜷缩着身子。
有个小子甚至摘了帽子，让风吹乱他的头发。
古班长！
步话机里传来小李兴奋的声音，
咱们以后是不是都能这么开车了？
古之月抓起话筒，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乖乖隆地咚！这才刚开头呢！
等咱们空军再多些，让美国佬也尝尝躲飞机的滋味！
车队驶过燃烧的敌机残骸，黑烟像胜利的旗帜在蓝天背景下飘扬。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闻到了冰雪、松针和自由的味道。
他调整了下后视镜，镜子里映出蔚蓝的天空，那里曾经是美军的天下，如今却成了米格机的猎场。
前方道路渐渐开阔，古之月甚至轻轻吹起了口哨。
这是他入朝以来第一次在白天开车时感到如此安心。
米格机的轰鸣声还在天际回荡，但此刻这声音不再是死亡的预兆，而是生命的保障。
他知道，从今天起，朝鲜的天空再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