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郑卫国就冷静下来，拨通了吴三刀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三秒后，像是手机从枕边跌落。吴三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人从深梦里硬拽出来：“操，谁啊？大半夜的 ——”
郑卫国的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按键按碎，听到吴三刀的声音瞬间像抓住救命稻草：“是我！我是郑卫国，我给你个号码！赶紧给我查！刚才有人发短信把老子底裤都扒了 —— 臻湾国际、豪泰 3308，还有万盛那笔账，连 2006 年的事都抖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床单摩擦的窸窣声，吴三刀骂骂咧咧：“操，郑哥你他妈大半夜发什么疯？老子昨天帮你平了开发区那批拆迁户，凌晨三点才合眼 ——”
“十万，先打五万定金。” 郑卫国打断他，盯着账本上晕开的威士忌痕迹，声音发颤却带着狠劲，“查这个号码来源，还有，前两天你砸天义仓库的事，确定没留尾巴？”
郑卫国捏碎了指间的雪茄，火星子溅在账本第37页的转账记录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还有！天义仓库的监控录像你亲手拆的，动手的人里有没有生面孔？” 他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带着破音的颤抖，“对方连万盛的港币流水都摸得清，说不定就盯着你我这条线 ——我踏马怀疑就是天义那群小逼崽子搞得鬼！！”
电话那头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说道：“不可能，都是自己人，跟我好久了，监控硬盘是我自己亲自拆的，连个指纹都没留下，怎么可能是我的事！”
“少跟老子扯犊子！” 郑卫国的笔尖在账本上戳出个窟窿，“老子当年在当官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装什么老江湖！赶紧给我查号码，定位、机主信息，半小时内必须给我！我把钱给你一转过去！” 他紧接着用另一个手机给短信拍了照，用彩信给吴三刀发了过去。
“不用，三分钟就够。”
吴三刀的呼吸声突然在听筒里变得异常清晰，像根绷紧的琴弦：“郑哥，信号源定位出来了 —— 就在你别墅内部。”
郑卫国的笔尖 “啪” 地戳进桌面，墨水在账本上洇出不规则的圆斑。他盯着墙角的路由器，蓝灯正有节奏地闪烁，突然想起三天前自己老婆说 “路由器该换了，总断网”，而现在每个闪烁的光点都像盯在他后颈的眼睛。
“不可能！” 他踉跄着撞翻酒柜，威士忌酒瓶在地上滚出半圈。
“吴主任？吴主任？”吴三刀喊了两声，没等到对面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吴三刀此时看着还没开机的电脑，不屑的切了一声，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的郑卫国现在都快疯了，疯狂的拔掉路由器，扔在地上疯狂的踩了起来。
郑卫国的皮鞋跟碾碎路由器塑料壳的瞬间，蓝灯迸出几点火星，像被掐灭的最后一丝希望。
木屑混着电路板碎片飞溅到脚踝，他忽然听见头顶的水晶吊灯传来轻微的 “咔嗒” 声 —— 是监控摄像头转动的齿轮响。
“操！” 他仰头盯着天花板四角的黑色镜头，想起吴三刀安装时拍着胸脯说 “全死角覆盖，连老鼠打洞都能拍清”。此刻镜头正对着他扭曲的脸，镜头边缘反光里，他看见自己身后的衣帽间门缝里，有个白色影子晃了晃，像是谁的衣角。
手机在裤兜震动，他摸出来时屏幕上全是指纹油渍，新短信来自那个空号：“郑主任，路由器坏了，吊灯里的监控可就不能用了哦~” 而短信发送时间，正是他踩碎路由器的三秒前。
郑卫国现在已经陷入了癫狂，疯狂的打砸着别墅里的东西，此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条彩信，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则是郑卫国打砸家电的照片，看角度好像是从沙发那边拍的。
郑卫国的手指抠进沙发扶手，真皮表面下的木质框架硌得他掌心生疼。照片里他举着威士忌酒瓶砸向电视的模样被清晰定格，拍摄角度极低，像是藏在沙发靠垫后的镜头。
就在郑卫国走向沙发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今天就都到这喽，不用查我是谁，你查不到的。我们明天再继续玩，我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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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俩要点脸行不行，玩个红警怎么还偷家啊！”此时陈猛骂道。
陈默哈哈一笑，说道：“刚开始也没说不能偷家啊！”
“再来！！”
郑卫国那边癫狂的要成神经病了，这边哥仨还在嘻嘻哈哈的打着游戏。
三人的游戏一口气打到了早上，这才打着哈欠回了酒店。
不过三人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电脑。
晨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在陈默的笔记本电脑上投下一道斜光。他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屏幕上正显示着天义集团开发区地皮申请的修订方案，标注红线的位置恰好避开了郑卫国情妇名下的那片苗圃 —— 那是去年郑卫国以 “生态保护” 名义划给自己人的私人领地。
“小猛，把管委会最新的容积率文件调出来。” 陈默敲了敲键盘，电竞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另外，查一下郑卫国这周的日程，重点看他和万盛商贸的会面记录。”
陈猛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屏幕上跳出管委会系统的后台界面：“哥，郑卫国这周的日程本上，和万盛商贸有三次‘工作餐’记录，但监控录像显示，其中两次他进了豪泰酒店 3308 房 —— 就是他包养情妇的地方。” 他晃了晃从内部渠道搞到的监控截图，画面里郑卫国的藏青色领带在酒店走廊格外刺眼。
“容积率文件有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孟想突然开口，挠了挠鼻梁鼻梁，“官方公示的 1.8 限值，和土地出让合同里的 2.5 不符，中间差的 0.7 容积率，刚好能多盖三栋写字楼 ，而万盛商贸的股东名单里，有三个账户指向郑卫国的亲属。” 他调出两份文件的哈希值对比，红色警示在屏幕上格外醒目。（哈希值相当于数据的\"指纹\"，比如说一份文件的一个标点符号被改动，整个文件的哈希值就会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