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真是好手段啊!”
杜壆听了酆泰的话,不由得眯起眼睛;
“水陆结合守卫徐州,还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要重新审视徐州的重要性了。”
杜壆说完,继续向城内走去。
现在的邳州城内,汇聚了王庆麾下所有的精兵强将。
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是独挡一面的猛将。
等几人落座,酆泰再次拱手问道:
“杜将军,楚王这次怎么说?”
杜壆一甩身后的披风,叹气一声道: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雷霆大怒了。
徐州被夺,就相当于堵死了我们向北扩张的道路。
如今我们淮西绝对不敢招惹江南方腊。
北方又被朱贵堵死,相当于把我们困在了这一亩三分地里面。
楚王的意思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夺回徐州。
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扼制朱贵向南扩张的脚步……”
“难!难……”
酆泰的眉头紧紧皱起,摇头说道:
“末将也曾派人查探过山东的水师。
他们可谓是船坚炮利。
不管大小船只,上面都配备着大小不一的火炮。
这些火炮的射程远远超过床弩的射程,而且破坏威力大。
寻常船只只要被打中一炮,就会有倾覆之危。
而且山东水师上了岸也有一战之力。”
随着酆泰的详细描述,杜壆也跟着皱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不必忧愁,小弟愿带一路人马去徐州查探虚实……”
旁边的糜胜这时候站起身来,天不怕地不怕地拍着胸脯叫道。
“你这夯货给我坐下!不要擅作主张!”
杜壆没好气地对着糜胜呵斥一声。
他们二人以前在一起占山为王,情义比亲生兄弟还要深。
听了杜壆的呵斥,糜胜咧嘴一笑坐了回去。
杜壆依旧愁容满面,再次叹气说道:
“杜某当初曾劝楚王发展水军。
但楚王就怕引起方腊的猜忌,便将此事置之不理。
如今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东水师横行无忌,却难以跨越半步。”
糜胜又站起身来,跟着嚷嚷道:
“就是,就是……
楚王口口声声说要夺取天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现实中却忌惮这个,担忧那个。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占山为王快活的多……”
“你给我闭嘴……”
见糜胜口无遮拦,吓得杜壆一下子跳起身来,疾步走到对方面前,伸手打了过去。
楚王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
若是这话传了出去,说不定糜胜的这颗狗头都保不住了。
酆泰几人都低下头去,装着充耳不闻的样子……
“给我滚出去安顿兵马,没事不要进来!”
杜壆抬手向外一指,将糜胜赶了出去。
“俺说的都是实话。
再说了,酆将军都不是外人,说说也不行么?”
糜胜犹自不服,嘴里嘟嘟囔囔地向外走去。
杜壆又喝骂几句,才转身回了座位。
他长吐一口气道:
“派出人马继续查探山东水军的情况。
看看我们有没有可乘之机?
这些水军难道会一直停留淮河不成?”
几人也没有商议个所以然出来。
又说了一会闲话,便各自下去整顿兵马了。
……………
“几位哥哥这边请,跟随小弟到上面看看!”
淮河中最宽阔的地段,几十艘战船停留此处。
浪里白条张顺引着几个人,一脸自豪的向战船的最高一层走去。
“啧啧……
兄弟这是发达了啊!
竟然统领了这么威武霸气的船队?
哥哥还真没有见过如此雄伟战船。”
一个和张顺年纪相仿之人嘴里啧啧称赞着,眼睛四处乱看。
“哈哈哈……
四哥说笑了。
这才哪里到哪里?
要不是因为淮河狭窄,小弟就命人把最大的战船带来了。”
张顺带着的这几个人,不用说也是太湖四杰了。
当初朱贵去江州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柳榆庄。
张顺结拜了太湖四杰之一的太湖蛟卜青。
如今张顺强势来到淮西,自然要拉拢一番几位哥哥了。
老大赤须龙费保站在船头的最高处,迎着猎猎风声,可谓是感慨万千。
当初朱贵带着张顺见他们的时候,不过是黑水峰上的山贼罢了。
如今朱贵已经开衙封王。
小兄弟张顺也统领着天下最为雄壮的船队。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恍如梦境一般。
费保自然知道小兄弟请他们来的目的,这是想伸手拉他们一把,免得在柳榆庄寂寂无名下去。
“这就是火炮么?”
老三瘦脸熊狄成屈起手指,用关节敲了敲炮管。
又走到火炮前面,眯着眼睛向黑黝黝的炮管里面看去。
“哈哈哈……”
看到三哥的样子,张顺再次仰头一笑道:
“三哥说的没错,这正是我们山东水军的火炮。
每一层的船板上,都根据其重量安装了不同型号的火炮。
这些火炮的威力也大小不同。”
张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最下面的几门火炮道:
“哥哥请看;
下面的几门乃是威力最大的虎踞炮,射程可打三里左右。
只要一发命中,不管对方多大战船必定船毁人亡……”
狄成使劲点头,丝毫不怀疑张顺的说法。
几人又站了一会,张顺再次虚手一引道:
“几位哥哥,小弟已经命人备下酒水,我们边吃边聊。”
等几人到了宽敞的船舱内,老四卜青不断抽动着鼻子。
眼光最后落在一旁的油灯上,好奇的开口问道:
“兄弟这是点得什么油啊?
怎么从未见过这种气味?
气味不但不刺鼻,而且还有淡淡的清香。”
“呵呵,四哥有所不知;
这灯内燃烧的油脂乃是鲸鱼的油脂。
当初抓捕这头鲸鱼的时候,可是没少费力气啊!”
“鲸鱼?”
不止是卜青没有听说过,就连费保也一头雾水。
他兄弟四个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听说过鲸鱼是什么鱼?
张顺左右看了看,指着船舱前一段雪白的骨刺说道:
“哥哥请看,这不过是鲸鱼的一根鱼刺罢了。”
“啥?”
卜青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你说这一丈多的木头是鱼刺?”
张顺咧嘴一笑道:
“嘿嘿,究竟是不是木头,四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不信邪的卜青果然跑到鲸鱼刺前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