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势力盘根错节
跟着坤沙走进加工厂深处，穿过一条堆满废弃零件的走廊，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后竟是另一番景象。房间里摆着皮质沙发和红木会议桌，与外面破旧斑驳的墙壁格格不入，显然是坤沙临时改造的办公点，透着几分刻意的奢华。
“宁先生，万老大，快坐。”坤沙热情地招呼着，自己先一屁股在主位坐下，拍了拍手。
很快，两个穿着绿色军服的女兵端着托盘走进来，身姿苗条，动作利落干练。她们给众人倒上泛着热气的茶水，眼神低垂，倒完后便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万天雄看着她们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打趣道：“你小子倒是会享受，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藏着这么水灵的姑娘。”
坤沙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咱们在这鬼地方拼死拼活，总得有点念想不是。”
宁晨没心思掺和这种闲聊，指了指宽大的会议桌：“别扯没用的，把地图拿出来。”
坤沙立刻收敛了笑意，从桌下抽出一卷泛黄的地图，在桌面上铺开。地图边缘有些磨损，折痕处都快磨破了，显然是经常翻阅的样子。他用粗短的手指点着其中一个红色标记：“这就是咱们现在的位置，废弃加工厂，四周被橡胶林围着，只有两条路能进来——东边这条是主路，能走车；西边是条小路，只能过人，平时很少有人走。”
他又在地图上用指甲划了个圈，语气凝重起来：“整个厂区的兵力部署是这样——正门两个岗亭，各配一挺重机枪，都是刚从军火商那弄来的，火力够劲；围墙四角有了望塔，每塔五人，配望远镜和自动步枪；中心区域由我的心腹把守，大概两百个，都是从四千弟兄里挑出的精锐。”
“外围呢？”宁晨追问，目光落在地图上橡胶林的范围。
“橡胶林外我布了一千人，分成十个小队轮班巡逻，都是熟悉地形的老兵；另外还有三千人负责整个oK园区的守卫，一旦这边有动静，很快就能支援过来。”坤沙拍着胸脯，“我这的人，虽说装备不如红蝎，但打起仗来不含糊。”
“oK园区外围是万老大的‘磐石卫队’，”坤沙看向万天雄，示意他补充，“沿着园区边缘的密林布防，比我的人更擅长野外作战。”
万天雄点头，接过话头：“我在东西两侧各设了五个暗哨，藏在树上或者岩石缝里，每个哨位配高倍望远镜和加密对讲机，红蝎的人要是从那边来，哪怕是只鸟飞过去，我们也能提前一小时收到消息。我的五千弟兄，一半守着玉石矿区，一半在这边待命，随时能调过来。”
宁晨指尖在地图上缓缓滑动，从废弃加工厂到oK园区，再到外围的密林，心里默默勾勒着地形轮廓。他忽然抬头，眼神锐利：“先说说整个苗瓦底的武装势力分布，我要知道咱们的底气到底有多少，还有对手的底细。”
万天雄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显然这不是个轻松的话题：“苗瓦底这地方，说是三不管，其实盘根错节得很。首先得说克伦边防军，名义上归属缅国政府，实际上就是土皇帝，手里大概八千人，装备是这边最好的，控制着妙瓦底镇区的核心地带，税收、港口都归他们管。”
他拿起桌上的笔，在地图上圈出六个点，每个点都标着数字：“剩下的就是咱们这些‘野路子’——我这‘磐石卫队’，五千多人，算是老牌势力，控制着北部的玉石矿区和苗瓦底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还有北部乡镇的地盘，靠挖矿、收保护费吃饭。”
“说起来，咱们几家以前经常火拼，为了地盘和利益打得头破血流，每年都得死不少人。”万天雄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后来实在耗不起，就坐下来谈判，投票选了个首领协调各方。我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因为实力最强，实在是换了别人，谁也不服谁，也就我还算能让大家勉强接受，当个缓冲。”
“坤沙的oK园区算一个，四千多人，盘踞在中部，主要靠oK园区的那些‘生意’和周边的罂粟种植园吃饭，钱来得快，手下也敢拼。”
“然后是巴颂的红蝎武装，五千多人，装备最好，都是些新式武器，控制着南部的港口和几条走私通道，跟何家勾搭上的就是他，这些年靠着走私军火和毒品，势力涨得最快，野心也大。”
“东边的‘山鹰帮’，首领叫岩猜，三千多人，都是山地部落的人，光着脚在丛林里能跑赢兔子，最擅长丛林战和伏击。他们跟红蝎抢过港口地盘，死了不少弟兄，结了死仇，这些年一直憋着劲儿想报复巴颂。”
“西边的‘过江龙’，领头的是个华人，姓黄，大家都叫他黄三爷，手下四千多人，控制着边境的几个关卡，主要做些走私、转运的生意。”万天雄语气沉了沉，“这伙人跟红蝎走得近，巴颂走私的不少武器都是经他的关卡进来的，算是利益捆绑。真要打起来，他们很可能跟红蝎联手——不然就凭红蝎五千人，巴颂未必敢同时动我和坤沙两家。”
“最后是‘雨林卫队’，在东南部的原始森林里，人数最多，大概七千多，但比较分散，像一盘散沙。首领是个老太太，叫玛尼，六十多岁了，跟克伦族的老辈关系很深，平时谁也不惹，谁惹她也不行，手里握着几条关键的水源地，谁都得看她脸色。”
宁晨听完，指尖在“山鹰帮”的标记上顿了顿，若有所思：“山鹰帮和红蝎是死对头？有没有可能争取一下，让他们帮咱们牵制红蝎？”
万天雄摇头，语气肯定：“难。岩猜是个犟脾气，一根筋，只信自己手里的枪，而且他最恨外人插手苗瓦底的事，咱们去找他，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挑拨离间，弄巧成拙。”
“那就是说，咱们要面对红蝎加过江龙，将近一万人？”林萱皱眉道。
“差不多。”万天雄点头，“但他们未必能完全一条心，黄三爷是出了名的墙头草，向来是看谁强帮谁，真到了拼命的时候，未必肯为巴颂卖命，说不定还会趁机捞好处。”
“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们两家联手，”坤沙插话道，脸色有些难看，“是何家通过缅国政府给克伦边防军施压，让他们以‘剿匪’的名义插手。要是边防军也出动了，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看。”
“那就先按最坏的情况准备。”宁晨语气笃定，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兵力标记，“如果红蝎武装、过江龙加上克伦边防军，合计一万八千人。但他们不可能倾巢而出，总得留人守护自己的大本营和地盘，这样算来，能调来的兵力约一万二至一万五左右。”
他指着地图上磐石卫队和oK园区的标记，继续说道：“磐石卫队五千多人加oK园区四千多人，勉强算一万。要守住这地方，估计也要付出不少代价。”
“宁先生，”坤沙搓了搓手，试探着问，“要不我还是跟山鹰帮递个话？就说红蝎要是占了咱们这儿，下一个肯定轮到他们的地盘，唇亡齿寒的道理，岩猜未必不懂，说不定能说动他暂时联手。”
宁晨想了想，点头：“可以试试，但别抱太大希望。”
“咱们能不能直接潜入红蝎武装的基地，把巴颂干掉？”一旁的张峰插话：“这样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