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书没看两行,我的手机就响了。
不过我并不想去看。
叮铃!叮铃!
手机又连响了两声,加上本来火车上的环境就比较吵,这次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兄弟,到哪了?”
“兄弟,看到回话。”
“来这的路不好走,快到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得过去接你。”
我看着沈琉姚发给我的三条消息放下了书本。
“估计要明天下午到,我现在正坐在去市里的火车上。”我向沈琉姚回复道。
“okk,到了地方别忘了联系我。”沈琉姚向我回复道。
“好的。”我打下了两个字,发给了沈琉姚。
得到回复后,沈琉姚再没了动静,见状我重新拿起了书。
叮铃!
听到手机铃声,这次我皱起了眉头。
“烦死了,又不是不去了。”我小声的吐槽了一句,然后拿起了手机。
不过看到来消息的人后,我的眉头舒展开了。
“船厂这边很顺利。”
看到如意的消息我才想起来,到今天那些反流言的言论应该已经在船厂里铺天盖地了才是。
“顺利就好,那些管理层有反应吗?”我向如意回复道。
“有,他们已经是有些慌了。”如意秒回信息。
“嗯!趁热打铁,把裁员后增加一线工人福利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就可以放心收割了。”我想了一下,然后向如意回复道。
“明白,你到那边了吗?”如意向我回复道。
“没有,还在火车上。”
“到了说一声,我要去安排一下提升福利的公告。”
“好!”
到了傍晚大部分的人都闲了下来,开始联系起了身边人。
老妈和肖然也分别和我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
晚饭我没再买火车上的饭吃,这么难吃的饭我实在是不想吃第二次了,我看到隔壁中层床铺的大哥包里有许多的面包,就花了十块钱向他买了两个。
后面我们聊了一路。
这位四十岁出头的大哥是一位包工头,他去省城向开发商要垫付开工的工程款和他手下农民工的工资,结果是工资要回来了,但他垫付的工程款只要回来了一个零头。
先期垫付的工程款要不回来,这让他一下多了一百多万的外债,他老婆已经闹着要离婚了。
细问之下,这笔工资和工程款,那个开发商已经拖了他一年多了,他来省城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今天才把工资要到,钱一到账他就分别给二十多位跟着他干活的同乡转了过去,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只能啃面包。
如果不是他腰不好,这个硬卧他也是舍不得坐的。
“工资转给了他们,以后鄂在村里也算是能抬起头了,就是委屈了鄂那婆娘。”这大哥用一口浓重的方言向我说道。
“家家有本...”
“要关灯了,先别说话了,大家都休息了。”
我刚想开口再安慰安慰这个大哥,列车员就过来敲了敲我的床,随后她就在车厢里边喊边走,喊了一圈后关上了火车里的灯。
“睡吧睡吧!鄂也困了,唠一晚上咧。”那大哥见状向我说道。
我则向大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火车在行进中微微晃动,周围也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就把我晃困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和肖然又大吵了一架,本快修复关系的我们直接去办了离婚手续。
在工作人员向离婚证上按压下钢印的那一刻,我醒了过来。
火车已经停下,似乎是到了一个小站点,正在上下乘客。
隔壁床的包工头大哥已经是下车了,我看了一下手机,下一个站点就是我的目的地了。
tm的,平时不做梦,一做梦就是噩梦。
我躺回床上,舒缓了两口气。
一个小时后,天光大亮,我也下了车。
下车后我随便在车站吃了口饭,然后就跑去了汽车站。
上午十一点我到的县城,又找了口吃的后,我坐上了去镇上的公交车。
距离艳阳村最近的站点到县城有二十五公里,然后从站点到艳阳村有十二公里,这代表着艳阳村到县城有着三十七公里的距离。
且这里的县城整体建设远不如我老家的县城,有着浓郁的00年风格。
“日落镇艳阳村有下的没?没有就不停了啊!”
我正在看风景的时候,司机师傅大喊了一声。
“我我我!”我连忙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哟!又是一个外乡青年人,最近这艳阳村真热闹,坐下坐下,别摔着你,喊一声就行了。”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很是惊奇的说道。
“哦!好!”我听言坐了下来。
听司机师傅的话,好像最近不止我一个人来到了艳阳村。
周围同车的人见我要去艳阳村,也都是好奇的打量起了我。
半分钟后,我在艳阳站下了车。
所谓的艳阳站,不过是在一棵路边的大树上用铁丝绑的一个站牌,上面有班车时间 ,还有站点的名字,不过已经是锈的快看不出来了。
四处无人,我这时候才想起来,我还没联系沈琉姚。
“靠!这什么脑子?”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拿出手机给沈琉姚发消息。
“我到艳阳站了。”我把消息给沈琉姚发了过去。
“怎么到了才发消息?”
“现在我没时间去接你,我让老蒋去接你吧!你待在那别乱走。”沈琉姚向我说道。
“我要在这等多久?”我向沈琉姚问道。
“一个小时吧!别乱跑。”沈琉姚向我嘱咐道。
“知道了。”
现在太阳还是挺大的,我拉着行李箱躲到了路边的树荫下。
这条县道的两侧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小麦,不过远远的可以看到,西边的地平线上有一道黑影,就像是用马克笔在A4纸上划了一条笔直的线,那里应该就是黄土高原了吧!
下午三点多,我已经是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见沈琉姚说的老蒋。
这个老蒋不会是从海岛上来的吧!
“嘿!俊后生!”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停到了我的面前。车后兜上放着一个用的油光锃亮的小马扎,前座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他正笑看着我。
“你是老蒋?”我向这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咧是咧,上车,鄂带你回艳阳村。”老蒋下了车,要帮我拿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