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初定之后,姜启“老话”重提,他对曾广纳问道:
“曾长老,你之前说过,梅城曾经是原梅山派的势力,那当初云台山李家灭掉梅山派时,他们受到波及没有?”
“回宗主话,属下当时就在梅城办事,主宗这里被灭时,那里的确安然无恙,想来应是因李家行动迅疾,时间仓促,故而未能察觉到梅城与主宗之间的关系缘故。他们得手之后,便匆匆撤离,并未多做逗留。”
曾广纳恭敬地答道。
“那你知道梅城现在的城主是谁吗?还是原来梅山派的老人吗?”姜启继续问道。
曾广纳闻言,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答道:
“这个属下还不是很清楚,只是风闻梅山派被灭宗之后,所有与梅山派有牵连的势力,几乎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那之后的青山派呢?他们成立宗门之后,有没有收回梅城的想法?”姜启问道。
曾广纳闻言,面色微苦,恭谨答道:
“回宗主话,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不瞒宗主,属下当时在青山派的地位很尴尬,名为二掌门,实际上他们商量什么事情,经常是背着我的,他们十二人之间,其实也是勾心斗角,不怎么和睦的。”
言罢,他神色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楚。
“姜师弟,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不会是真想收回梅城,做些龌龊的勾当吧?”
墨娆瞧着姜启一再纠缠于梅城之事,眼中不禁浮起一抹狐疑,脸现不悦之色。
姜启见状,嘿嘿一笑,连忙解释道:
“嘿嘿,墨师姐有所不知,城池并非宗门,更非清修之地。尤其是舞州这里的城池,本就是仙凡共存的场所,且大多以凡人为主,故此,涉及一些凡俗世界的营生是免不了的。”
闻言,墨娆眉头紧蹙,问道:
“这么说,你是想收回梅城,随后在那里设赌场、开青楼、摆擂台……”
听闻此言,姜启哂然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
“我们炎宗当然不会做这些事情,但真若是有一天我们掌控了梅城,我们的确也拦不住一些商修做这些事情”
微顿一下,姜启继续说道:
“师姐您曾游历过匜城那般繁华之地,想必亲眼目睹过,城中不仅有商会林立、酒楼熙攘、客栈如云,更有赌坊喧嚣、角斗场血腥、青楼绮丽,种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宛如人间极乐……”
“细细想来,这背后若无那些修仙大势力暗中操控,又如何能撑起这番景象?而在这诸多势力之中,城主府无疑是最为显眼的代表,他们通过管理这些繁杂琐事,无形中织就了一张庞大而隐秘的利益之网,为他们身后的超级势力,赚取大量的修炼资源。”
闻听姜启的一番说辞,墨娆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问道:
“哦?你也想成为梅城背后的势力?”
姜启闻言,神色自若,侃侃而谈:
“有何不可呢,墨师姐?这世间修仙之路漫漫,多少修仙者穷其一生,也难以触及那飞升之境,终是难逃岁月轮回,寿元有尽。正因如此,才有诸多修士选择另辟蹊径,把握当下,尽享人生百态,而非一味执着于飞升之梦。既然如此,城池为这些修士提供一处逍遥自在的乐土,供其娱乐消遣,而他们则以修炼资源作为回报,二者相得益彰,岂不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之事?”
言罢,姜启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将此事的利弊,权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墨娆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淡然言道:
“我才懒得理你们那些破事,还是那句话,你无论做什么,也不得以炎宗的名义干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一旦让本姑娘的清誉受损,小心我掀了你的炎宗!”
她语气中的威胁之意,犹如寒冰刺骨,少女的那份不容置疑的霸道,尽显无遗。
姜启闻言,连忙陪笑道:
“哪能呢,师弟我晓得分寸的。再说了,这也是为炎宗发展考虑的长久获取修炼资源之道,师姐虽然擅长炼器,师弟我也可以制符,但我们总不能以此为生,养活这宗门的所有弟子吧?”
“有何不可?至少总比你参与那些见不得人的营生,去赚取修炼资源来得干净吧!”墨娆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师姐,你该不会是真想利用墨家炼器、师弟制作的符箓去换取修炼资源吧,要知道,这些东西一旦在市面上广为流行,终有一天会落入敌手之中,岂不是有助敌灭己的意味?”
姜启闻言,脸上满是惊愕,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担忧。
闻听此言,墨娆神秘一笑,说道:
“小启子,看来你应付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老练得很,但关于制作法宝、道器的潜规则就知之甚少了,你不会单纯到售卖给他人的符箓,自己也无法控制吧?”
“啊……师姐的意思是,你制作的道器上,会留有暗手、暗藏玄机?”姜启心中震惊不已。
“当然,不但是我墨家制作的法器、道器和法宝,普天之下几乎所有的炼器师都深谙此道。否则,一旦自己炼制的宝器落入敌手,进而丧命于此,岂不是与自己找死没有区别!”
墨娆不以为然地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
此语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此之前,姜启从未有过在制作符箓时预留后手的念头,那些售予纵横商会的符箓,与他自用之物毫无二致,无论落入谁手,用起来效果都是一样。
而今,当他得知炼器界竟潜藏着这样一条隐秘的规则,姜启心中不由泛起嘀咕,暗自揣测那些符修宗门所售卖的符箓之中,恐怕也暗含着不为人知的玄妙。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暗告诫自己,往后在使用商会所售符箓或道器之时,定要慎之又慎!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此外,姜启心中暗自盘算,往后在炼制符箓之时,需得留上一手,以备不时之需,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眼见商议之事已近尾声,姜启随即嘱咐刑战着手安排人手,为墨娆于内门之中建造炼器之所。
言罢,众人便散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