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了三次才接通，苏晚也不着急，打不通就一直打。
电话被接通后，对面一直沉默，苏晚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主动开口道：“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顾回舟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送过去的离婚协议你看了吗？”
对面似乎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顾回舟平淡开口：“还没来得及。”
那份离婚协议他只看到封面就生气地丢出去了，里面写了什么顾回舟并不知道。
当然，也不太想知道。
“我们离婚，我只拿回属于我的个人财产，婚期共同财产不参与分割，希希的抚养权归你。”
“没有问题的话，你签好字按照文件邮寄过来的地址寄回去，剩下的事情我的律师会处理。”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顾先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苏晚的耐心逐渐耗尽，她不想再跟顾回舟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了。
“你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找我的律师谈，他会转告我的。”
苏晚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发出轻微响声后从通话页面退回了主页面，彻底沉寂下来。
顾回舟闭了闭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以往的每一次通话，全都是苏晚等着顾回舟挂断电话，这似乎还是顾回舟第一次听到电话挂断的提示音。
他重新拿起手机，打给自己的助理。
“通知律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第二天的课题讨论在申大的会议室进行，这次的人就很少了，只有参加这个课题的学生参加，算上张教授也就是八九个人。
苏晚这次吸取了教训，早早就到了会议室，她身为比其他学生好几届的学姐，迟到实在是不像样。
她还给各位学弟学妹们点了些奶茶水果，嘱咐大家挑喜欢的拿。
她虽然年纪比大学生们大了些，但长得漂亮也不显年纪，人又爱笑，身体里面还是十八岁的芯子，于是乎立刻就俘获了一众学妹的芳心，女孩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聊天，一直到张老到了，才都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苏晚便把给张老泡好的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通过苏晚以前的日记和夏欣的场外援助，苏晚了解到张教授爱喝红茶，便从苏卓那里顺了一些过来。
张教授瞥了一眼面前香气浓郁的红茶，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乖巧的苏晚，没好气道：“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
苏晚也不辩解，乖乖垂着头听训。
张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滋味还不错。
这次的课题讨论会苏晚做了充足的准备，她知道要想让张老重新接纳自己，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于是她在会议上主动跟学弟学妹们分享了自己以前做过的相似课题，并对这次的课题做出了自己的分析和理解，还专门做了ppt进行展示。
她的表达条理清楚，重点突出，而且切中要害，一看就是认真研究过的。
听完了她的分析汇报，张教授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
学弟学妹们收获也很大，都拿着本子认真地记录。
大家各自分享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苏晚也在一直倾听记录，自觉收获很大。
她失去了大学时期的全部记忆，学弟学妹们说的很多课程和知识她都不记得，哪怕这几天一直靠着以前的笔记恶补，但还是有些跟不上节奏。
苏晚笔记写得飞快，颇有些回到高中课堂的感觉。
讨论会到了尾声，张教授点评了他们前面的想法，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末了，张教授突然话锋一转，对着苏晚问道：“苏晚，这个课题，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苏晚忙不迭站了起来，有种中了百万现金大奖的感觉，她本来以为张教授能松口允许她旁听就不错了，没想到张教授居然可以允许她加入课题组！
“我当然愿意了，”苏晚显得有些激动，“就是不知道学弟学妹们会不会嫌我拖后腿了。”
张教授的课题组不好进，况且这个课题大家本来就已经研究很久了，前期准备也做了不少了，自己横插一杠地加进来，颇有点坐享其成的嫌疑。
“当然不会了，学姐。”陆晃率先表态到，“你刚才的想法很有创新性，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如果学姐愿意加入的话，我们正求之不得呢！”
“对啊学姐，跟我们一起做课题吧！”
“对啊学姐，一起来啊！”
大家纷纷附和道。
苏晚很聪明，在地理上很有天分，而且有很多想法十分有价值。她人也好相处，性格也好，虽然认识不久，但学弟学妹们都非常喜欢她。
苏晚有些感动，关于理想的火焰被重新点燃，重重点头道：“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一定会努力，跟大家一起奋斗，坚决不拖大家的后腿！”
讨论会结束后，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往外走。
张老经过苏晚身边的时候突然低声说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老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上下打量了苏晚一眼，刚要开口，就被苏晚抢先了。
“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因为我的个人生活问题影响课题进行的。”
张老没理会这句话，而是关心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苏晚一结婚，便不再怎么跟张教授联系了，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是惦记苏晚这个学生。
苏晚心下一暖，但还是如实说道：“我准备离婚了。”
张教授有些讶然，沉思一瞬，还是开口说道：“离了也好。”
他并未干涉苏晚的决定，就像当初苏晚要放弃学业跟顾回舟结婚时，他也没有反对。
张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既然决定要加入课题组，那就好好准备。”
老教授板着脸：“要是拖慢了我的进度，我还是要把你踢出去。”
苏晚回家打开u盘里的文件一看，里面是张教授开设过的所有课程的相关教案和ppt。还有专门的一个文件夹分门别类地保存着张教授开设过的所有课题。
苏晚如获至宝，心里知道这是张教授在帮她，信念便更加坚定起来。
这是她重返专业领域的第一战，她一定要把这个课题完成好！
叩叩叩——
“进。”
“顾总好，律师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协议拟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改的。”
“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发过去。”
顾回舟头也不抬，仿佛这只是一份无足轻重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