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八
“陆医女到哪里去了？”付嫣然面露狰狞地喊道，“你们都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仆从，连陆医女是奸细都不知道吗？”
“老奴不知，老奴有罪！”余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昨晚到现在，她经历了害怕、恐惧、悲痛，身子已经完全垮了。
这时，一个宫女上前禀报道：“娘娘，陆医女已经在当天晚上被杀死了！尸体被腌制起来，只等太子和娘娘发落。”
“带余嬷嬷去查验，然后，请太医院的太医好好给余嬷嬷瞧瞧，余嬷嬷，太后的身后事少不了您操持，您跟了太后几十年，最知道太后的喜怒。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余嬷嬷下去后，付嫣然屏退左右的人，重新躺好，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嘉靖公主说：“姐姐，谢谢您，看来一切顺利！”
“嗯，娘娘果真料事如神，眉儿姑娘真不愧是百变狐狸，凤儿姑娘的易容术也是一等一的，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天，太后和余嬷嬷一点都没有察觉。”
“余嬷嬷的性命一定要保住，她可是见证太后被刺的唯一见证人，毕竟，假太后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这个假太后也真是不简单，在宫中潜伏上十年，竟无一人察觉异样。”付嫣然轻叹一声，指尖抚过茶盏边缘，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长公主沉默片刻，眼底浮起一层薄雾：“其实本宫这些年来一直心存疑虑。母后身为皇上生母，为何对皇上始终冷淡疏离？父皇素来身体强健得很，又怎会突然驾崩？每每思及此处，便不敢深想，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姨母当真可怜……她的尸身可曾找到？”
“找到了。”长公主的声音低沉下来，“二皇弟与五皇弟亲自从慈宁宫地窖中抬出。说来那贱人倒还有几分良心，竟用寒冰将母后尸身封存得完好无损。我们已暗中替换，将母后妥善装殓。至于那假太后的尸首……”她顿了顿，眼中寒光乍现，“早已碎尸万段，焚化于母后灵前。”
十七年前那个深夜的真相，随着叙述渐渐清晰。那时皇上尚为太子，真正的窦太后在与睿王私会后慵卧榻上。贴身宫女云轩伺候在侧——这宫女自幼服侍太后，深得信任，以至于太后在她面前从不设防。
谁知风云突变，此时的云轩并非真正的云轩，而是奸细所扮，竟在更衣时骤然发难，用迷药制住太后，将人藏入暗格，自己扮做太后。次日拂晓，宫人在井中发现真正云轩的尸首。假太后故作震怒，下令严查，云轩终究只是个奴婢，最终以失足落井草草结案。
最令人发指的是，假太后这些年来竟将窦太后尸身冰封于暗格之中，年年索要大量冰块掩人耳目。她与睿王常在存放尸身的暗格中寻欢作乐，其心性之狠毒，令人胆寒。
原来这一切都是梁国阴谋。他们计划待攻陷大齐之日，将太后尸身示于成帝面前，羞辱齐国皇室。可梁国千算万算，终究算不到会出现付嫣然这个变数——更不会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里早已换了来自异世的灵魂，将他们的阴谋搅得天翻地覆。
长公主说：“假太后说，原本以为娘娘是一个------一个-------”长公主迟疑。
“是一个草包！”付嫣然接过话头。
“假太后的计划明明进行地好好的，连皇上不能生子的事都进行的一帆风顺，可是，皇后娘娘一进宫，一切都变了，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聪明！这是假太后临终说的话。”长公主叩头说，“成家的列祖列宗感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大齐国的福后！”
“皇姐言重了，是老天爷庇佑我大齐国！”付嫣然摆了摆手说。
“皇后娘娘不仅为大齐国诞下四个皇子，还识破了假太后的真面目，没有皇后娘娘，或许我们大齐国早就------”嘉靖长公主再次重重叩首。
“昨晚的事没有留下尾巴吧，切不可让外人知道这些皇家秘闻,就按照余嬷嬷的描述向外宣扬，太后被刺身亡，陆医女是梁国奸细！”
“是！一切余孽均已清洗完毕！”
“给皇上写奏报吧！”
昨晚那场轰动宫廷的刺杀太后行动，表面上惊心动魄，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其真正目的，就是要借机铲除那个潜伏在深宫多年的假太后——而外界至今仍被蒙在鼓里，无人知晓当今太后竟是他人假冒。
擅长辨容识人的凤儿目光如炬，任何高明的易容术都难以逃过她的法眼。尽管太后近年来在公众场合极少露面，但每次付嫣然前去请安，总会带上凤儿随行。几次近距离观察后，凤儿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她笃定地对付嫣然说：太后脸上必是覆着人皮面具，言行举止间总透着一股不自然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