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剧院外的夜风中，望着天际那道诡异的光痕，心跳如擂鼓。
那不是普通的飞行器，更不是自然现象。
它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命运给我的一次提示。
“你有感觉吗？”柳思思在我身旁轻声问。
我点点头，“像是一扇门在眼前打开了一条缝。”
我们很快回到安全屋，韩东已经启动了便携式追踪系统。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脸色越来越凝重。
“奇怪……雷达回溯失败。”他皱眉，“这架飞行器没有出现在任何国家的军用或民用飞行记录中，连黑市都没有备案。”
安娜靠在墙边，手里翻动着一张破旧的地图，忽然低声说：“但它不是路过，是巡查。”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航线经过了三个‘镜渊会’的旧据点——虽然那些地方已经被警方清空多年，但它们曾是信息节点和实验基地。”
“他们还在使用这些地点。”我说。
空气瞬间沉了下来。
“我们要追。”林若兮站起身，语气坚定，“如果这是他们的新计划，我们必须阻止。”
韩东调出卫星地图，结合雷达残留信号，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城市外围的一座废弃民用机场。
“那里十年前发生过一起空难，之后就关闭了。”安雨桐补充，“但从飞行轨迹来看，那架飞行器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就在那里。”
“我去。”我说。
没人反对。
我换上一套维护工人的制服，伪装身份潜入机场外围。
夜晚的机场显得格外冷清，铁丝网围栏锈迹斑斑，但在几处隐蔽角落，我发现新的脚印和电子设备的痕迹。
这不是废弃之地，而是一个隐藏的中枢。
我绕到主控楼后方，从通风口爬入内部。
里面的灯光昏暗，走廊两侧是紧闭的金属门，隐约能听见仪器运转的嗡鸣。
我贴着墙壁前进，直到转角处传来脚步声。
两名身穿灰色制服的人走过，胸前佩戴着一枚徽章——正是“观测者”的标志。
我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才继续前行。
控制室门锁是电子密码，幸好我随身带着解码器。
几秒后，门无声地滑开。
房间中央是一台大型终端机，连接着多个屏幕。
我迅速插上数据拷贝器，开始下载最近的飞行记录和货物清单。
屏幕上闪过一串加密文件，但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词：神经影响装置、亚洲区投放、认知干扰、行为引导。
我心头一震。
这些人不是在进行普通的运输任务，而是在试图通过空中投放方式，对特定区域的人群进行精神操控。
正当我准备拔掉设备撤离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换岗时间提前了。
我没有犹豫，抓起设备从后门离开，却正好撞上一支巡逻队。
对方显然也吃了一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举枪大喊：“那边！抓住他！”
我转身就跑，利用对建筑结构的快速记忆，冲进通风管道，熟练地爬向出口方向。
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喝
我一路穿行，在一处侧门跳下通风管，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漆黑一片，我立刻朝着约定集合点奔去。
当我终于回到安全屋时，所有人都在等我。
我把拷贝的数据交给韩东。
“结果出来了。”他盯着屏幕，声音低沉，“这些飞行器正在向亚洲七个城市投送一种名为‘共鸣体’的神经影响装置。一旦被激活，会对目标人群产生潜意识暗示，让他们产生特定的情绪波动和行为倾向。”
“换句话说，”安娜冷冷地说，“他们在制造‘思想病毒’。”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不是单纯的犯罪组织，他们在策划一场更大规模的洗脑行动。”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柳思思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担忧：“你打算怎么做？”
“找出源头。”我咬牙，“摧毁每一个节点。”
她轻轻点头，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我们一起。”
这时，联络人发来一条信息：
【你的下一步行动权限已解锁】
我低头看着手机，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真实计划，远比我想得更深。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股力量正注视着我——那种感觉，就像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观测者”。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母亲倒下的那一刻，父亲颤抖的身影，还有我自己躲在角落里的恐惧与愤怒。
也许……是时候了。
我睁开眼，看向桌上那枚来自“真实计划”的神经模块。
“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我盯着桌上的神经模块，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这是“真实计划”提供给我的东西，据说能让我突破极限，进入真正的洞察之境。
但此刻，它仿佛在呼唤我。
“你确定要试？”柳思思站在我身边，声音低柔却透着紧张，“这东西……不像是普通的科技产物。”
我点点头，握紧它，指尖有些发凉。“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韩东和安娜站在一旁，表情各异，但都没拦我。
我把神经模块贴在太阳穴上，一阵刺痛瞬间蔓延全身，仿佛有电流穿过大脑皮层。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颜色扭曲，声音变得遥远而空灵。
然后——
我看到了。
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设施，金属墙壁冰冷而光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电子设备交织的味道。
四周站着数十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他们神情专注，正在操作一台复杂的仪器。
而我，就站在中央。
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另一个我。
那个“我”身穿黑色战术服，脸上带着熟悉的冷静与冷漠，目光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目标记忆回溯完成。”一个机械女声响起。
“准备执行‘共鸣引导’协议。”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这不是幻觉……
我真的来过这里。
“致远！”耳边传来柳思思的声音，将我从幻境中拉回现实。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额头已满是冷汗，手紧紧攥着神经模块，指节发白。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在某个地方做过实验，有人对我进行过某种……意识干预。那个我……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我。”
空气骤然凝固。
“你是说，你可能是被操控的？”韩东瞪大眼。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地方。”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紧接着，剧烈的震动从地面传来，伴随着轮胎急刹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糟了！”韩东冲到窗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五辆SUV，全部黑色，车上下来的人全都戴战术头盔，武器装备精良，不是警察。”
“观测者。”我咬牙，“他们追踪到了我们。”
安全屋外迅速形成包围圈，对方动作整齐划一，战术配合极其专业，明显受过高级训练。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林若兮低声问。
“也许是神经模块暴露了信号。”安雨桐皱眉，“也可能是……我们当中有内鬼。”
没人说话，气氛顿时压抑。
“现在不是查这个的时候。”我迅速扫视一圈，“所有人听我指令，走地下通道撤离。韩东，把设备带上。”
我抓起备用通讯器，按下引爆按钮。
一声闷响从另一侧传来，浓烟升起，掩盖了敌人的视野。
“走！”
我们趁着混乱冲出后门，沿着早已准备好的地下逃生通道一路疾行。
身后传来喊声、枪声，子弹击中墙体溅起火星，但都被我们甩在身后。
几分钟后，我们在一处废弃车库汇合。
“暂时安全。”柳思思喘息道，“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我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我们得去一个地方——镜渊会最初的实验基地。”
“你怎么知道那里？”艾莎忽然开口，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身黑袍在风中轻轻飘动。
“因为刚才的记忆里，有一个词反复出现：‘初始节点’。”我看着她，“你们当初在那里做了什么？”
艾莎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如果他们的中枢真的还在运作，那一定就在那里。”
“那就去那里，结束这一切。”
我们登上车，驶入夜色之中。
而在数百公里外的机场监控室内，一名男子缓缓走近镜头前，摘下帽子。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脸——与丁致远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终于……觉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