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单手握笔，闭目放飞思绪，
“俯视”的状态不是想进入就能进入的，而且预见什么内容也是不确定的，否则无条件预见未来就太bug了。
幸运的是，意识飞于高天之上俯瞰大地，她成功了。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晃动，一条条抽象而凌乱的线条被刻印在纸张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纸张和笔都是墨墨用自己的意变出来的。
唰唰！
线条似万里长江奔涌向前，气势磅礴，每一次转折都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隐藏在其后的斯蒂安见墨墨盖了个小房子，待在里面不出来，终于放弃了英雄救美的想法，
“墨墨还挺敏锐的……”
斯蒂安可不会认为墨墨是想休息才搭建了如此堡垒。
只是她一接近，那房间构成的线条活跃而起，像是守在主人脚下的忠犬，发出警告。
“墨墨，是我，斯蒂安！”
斯蒂安直截了当，内耗在这里太亏了，她想赶紧带上这位妹妹去练级。
过了数秒，墨墨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嗯……墨墨？”
斯蒂安皱眉，这位妹妹该不会不想理会自己吧？
不对，应该不会，那太蠢了。
都是一家人，就是不喜欢应该也不至于这样。
“得罪了。”
四阶的斯蒂安对二阶的墨墨就是降维打击，这些跳动的墨色之线虽然难缠，但显然不可能影响到同为顶尖天才且等阶更高的斯蒂安，
“土葬！”
简单的一个法术，土地翻涌，将墨色之线埋葬，显露出房间内的墨墨。
她右手已经挥出残影，整个人状态十分萎靡，双耳和双眼流淌着鲜血。
“大恢复术！”
这可差点没把斯蒂安吓死，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墨墨如果死在自己面前，那她真是没颜面去见夏九渊了，
哪怕这不是现实世界。
斯蒂安看向显然异常状态的墨墨，面色凝重，
她的精神力见底了，现在正在透支。
可问题墨墨这是什么状态，究竟能不能打断，斯蒂安也不了解。
正要下定决心打断墨墨状态时，她忽然张开双眼对着面前的画布口吐鲜血，随后瘫倒在地。
“大恢复术！”
斯蒂安又使用了一次大恢复术，检查着墨墨的状态，
“……斯……蒂……安……”墨墨勉强说道。
“放心休息。”斯蒂安握住她的双手温声道。
“一定保护好……那幅画……”话说到一半，墨墨便昏死了过去。
斯蒂安面色凝重地看向那沾着点点血迹的画布，
被缭乱至极，根本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她还是用法术将它覆膜，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胸口。
“哎……”斯蒂安抱着昏死的墨墨不由叹息，“原本还想至少练到六阶……现在难了啊。”
…………
第二天，相安无事。
第三天，维诺格拉被均六禾杀死。
第四天，相安无事。
第五天，相安无事。
第六天，斯特列尔被均六禾杀死。
第七天，相安无事。
第八天，夏九渊和乌杂杂终于来到守城之处，
“为什么我现在才五阶啊！”乌杂杂跟在夏九渊身后，一蹦一跳，她已经将触手收回体内，她不想被当成海鲜围观。
“就遇见了那么多恶念，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你已经六阶了！”乌杂杂愤恨道：“你就是怕和我处于相同境界后无法战胜我，一直压我等阶。”
“没有的事……”
两人一路拌嘴，来到这座小城池之下，
“你们好，”阿赫玛站在城门之处迎接夏九渊的到来，
“你是谁，怎么好像认识我们？”乌杂杂歪着头问道。
阿赫玛听闻此话看向蓝头发的乌杂杂，
“我是这次都最高负责人，你是……那那位神秘的兜帽来客？”
“是的。”乌杂杂点头。
“登记目前等阶和目标等阶。”阿赫玛将纸和笔递给夏九渊，
夏九渊在目前等阶处写下六阶，但目标等阶处他犹豫了。
“守城时会产生大量恶念碎片，前期会根据你写下的目标分配碎片。”
阿赫玛解释道：“目标等阶请根据自己身体意识的极限去写。”
夏九渊果断写下九阶两字，他一转头却发现乌杂杂早就踮着脚尖将脑袋探至自己身边，那九阶两字一览无余。
有种高考老师让写目标，自己写了清北被同班同学看到了一样……
“杂鱼！”夏九渊果断手刀，随后将纸和笔递给捂着脑袋的乌杂杂。
“哼，你才是杂鱼，乌杂杂永不为奴。”
她乐呵呵地在目标等阶一栏中写下十阶二字。
“你疯了吧？”夏九渊一脸诧异。
叁壹还没有踏入灭世，在它体内进入十阶根本不可能。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人和杂鱼的体质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夏九渊将纸和笔递回给阿赫玛，她扫视两人都答案，面无波澜的表情第一次显露出震惊。
“两位真是……志存高远。”
“确实。”夏九渊点头，随后问向阿赫玛，“目前都有谁已经到来？”
“十八人。你们那七人中，方物和白义忠已经到来。”
“你知道均六禾的事情吗？”
“知道。”谈到均六禾，阿赫玛打起精神，“你怎么看？”
“她没有被污染，我可以救下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阿赫玛盯着夏九渊，颇为认真地说道：
“她已经杀了三位同胞，就算没有被污染，也不稳定，我很难让她进入此城。”
气氛瞬间变得冰冷，
“所以，有办法找到她的位置吗？”
“没有，心圣之地没有办法定位到个人位置。”
“行。”
夏九渊带着乌杂杂走进城内，只留下阿赫玛一人待在原地。
她从胸口处掏出一小本笔记，记录道：夏九渊，天赋异禀，踏入六阶，无明显污染迹象，有望突破天灾。
随后她又想起夏九渊身边的那个奇异而美丽的少女，于是添上一笔道：女人缘很好。
…………
走入城池，映入眼帘的是那真正的本地人在四处游荡。
乌杂杂见到这番场景不由贴近了夏九渊几步，
她有些ptsd，一开始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危险和惊悚，两人是真真正正地走在钢丝之上战斗了一天。
“找个地方先安顿一下吧。”
“咦？”乌杂杂怪异地看向夏九渊，
他不对劲！
自己下意识往他身边靠拢，他竟然没有嘲讽自己是杂鱼，
难道是因为那个叫均六禾的妖精吗？乌杂杂莫名不爽。
“你心情不好。”
夏九渊一愣，旋即点头：“是。”
“心圣之的死亡又不是真死，你怕什么？”
“你这条杂鱼是不会懂的，人家救了我很多次，我若在她陷入危险的时候来一句，这里死亡不致命，所以便不管了，那我还是人吗？”
“……啧，反正我不是人。”
“6。”
跟乌杂杂讲大道理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这时，夏九渊感应到了什么，打开福音圣典，最后一页刷新道：德米，特里死在均六禾手中，请大家务必谨慎小心。
乌杂杂也伸着脑袋看到了，她眨了眨双眼：“我感觉你应该担心其他人的安危，而不是她的……”
“我不是一个好人，在我眼中，陌生人比不上均六禾的一根毫毛。”
乌杂杂听到此话，不知为何心里更是不舒服：“咱的大圣人改性啦？”
夏九渊紧握拳头，看向乌杂杂，“走，跟我进屋。”
“你想干什么？！”乌杂杂后退道。
“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