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胸像被烧红铁钳夹着，每跳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
可曾瑶那句“你怎么敢”还在耳边回荡——她哭了，第一次为我哭。
我没力气说话，只能踉跄几步把她扶到石凳上坐着，自己靠着墙喘气：“别怕……我才刚开窍。”嘴硬罢了，其实快撑不住了。
五脏六腑都在颤抖，血液像是烧沸了一样冲撞着血管，连指甲盖都在发烫。
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反噬，是命轮碎片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掌控了它。
可偏偏这时候，营地篝火旁残留的灰烬突然无风自动。
不是飘散，而是缓缓升空，凝成一道扭曲符文——青灰色，带着腐朽的气息，像某种古老契约的印章。
我心里一沉。
认得这玩意儿。
守序者留下的“因果烙印”，平时看不见，只有在命轮碎片活跃时才会显现。
当初我在邺城破解过一次，差点把命搭进去。
那会儿还以为它只是碎片的钥匙……现在才明白，它是信标！
能把那些藏在时间缝隙里的意志残念引过来！
难怪刚才那声惨叫后天地静了一瞬——它在定位我！
不是逃，是锁定目标。
我咬牙从腰带撕下布条蘸血，在地面快速描摹之前破解过的“因果回响阵”。
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布角，但我不能停。
每一笔都得精准，错一个弧度，整套阵法就会变成催命符。
汗水混着血往下滴，视线也开始模糊——失忆的前兆来了，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人拿锤子在我颅骨里敲钉子。
但我还记着她的脸。曾瑶哭着吼我的样子，比任何药都管用。
阵图画到一半，我忽然改了方向：把原本以她为中心的阵眼，强行挪到我自己身上。
这不是防御阵，是伪装术。
我要用她的血当媒介，引导碎片能量流向体表，形成一层看似顺从的护膜——让那股意志以为我还受控，实则暗中积蓄反噬之力。
“公子……”曾瑶声音嘶哑，想伸手拦我，却被我一把按住手腕。
“别动。”我喘着粗气笑，“你现在哭得太早，我还没死呢。”
话音未落，胸口碎片猛地一震！
一股冰冷意志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像是毒蛇顺着血脉爬进来，带着千年寒意和某种……非人的恶意。
我差点叫出声，赶紧掐住手臂止痛穴道，指甲陷进肉里，靠疼痛维持清醒。
心里却冷笑起来：
来得好快。
你以为我只是个失控的容器？
错了。
我流的血里，有她为你哭过的温度。
你怕的不是命轮碎片——是你看不懂人心。
我差点叫出声，赶紧掐住手臂止痛穴道，指甲陷进肉里，靠疼痛维持清醒。
那股冰冷意志像活物般在我血管里游走，试探、侵蚀、试图扎根——它想把我变成它的壳，一个温顺的容器，等它彻底苏醒，再把我的意识碾成碎渣。
我心里冷笑：
想借我身体复活？
你不懂什么叫“执念比命硬”。
曾瑶忽然抓住我手腕，指尖冰凉得不像活人。
“别硬撑……我知道你在骗它。”
我一愣，疼得发颤的神经都停了一瞬。
她怎么知道？
这阵法是我临时改的，连我自己都是赌命在试——伪装顺从，实则蓄力反噬，连呼吸节奏都得骗过那股意志……她怎么可能看穿？
可她没给我问出口的机会。
下一秒，她瞳孔深处金芒微闪，像是有古老火焰在她眼底重新点燃。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钉进我骨子里：
“因为我骗过它三次。”
空气骤然凝固。
不是风停了，是时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卡住了。
远处林间传来枯枝断裂声——不是人，也不是兽，而是空气被某种无形存在撕裂的声音，像布帛被缓慢扯开，带着令人牙酸的滞涩感。
我握紧拳头，笑了。
血从指缝滴下，在阵图边缘晕开一圈暗红弧光。
“好啊，来得正好。”我咬牙低语，喉咙里全是铁锈味，“这次轮到我们钓鱼了。”
不是逃，不是藏。
是诱饵已备，只等鱼上钩。
我故意让胸口碎片光芒外泄，一闪即逝，却又足够明显——像是控制不住，又像濒临崩溃。
接着我蜷在地上打滚，嘶吼，嘴里乱喊些疯话：“命轮是我的！我是新神！”
声音癫狂，眼神却死死盯着林中黑暗。
你在看吧？
你一定在看。
来啊。
再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