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数位身着蜃楼宫道袍的修仙者聚集在玄元阁外的一处山坡之上,山坡上生着一棵枯树。
而枯树之上,还挂着一具身着玄色的不动剑宗道袍的尸体。
额头上钉着一张符箓,只要是略懂阴煞之术的,只需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为首的那位老者不怒自威,冷哼一声。
墨青色的本命真气游离在他的身边,此人便是蜃楼宫的窃时楼正法长老,也是此次蜃楼宫使团的御使长老,林墨。
他口中所指的,自然是那阴煞之术。
从昨天夜里开始,蜃楼宫的修仙者们从始至终都没有闲下来,在发现了不动剑宗的袁乙长老的尸体之后,他们立即将这山坡给封锁了起来。
甚至除了其他四大宗门之外,当前天顶山上的其他修仙门派都完全不知道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骅。”
林墨唤到一位通神境修士的名字。
“在。”
那位通神境修士立即上前两步,并且朝着林墨的方向作揖。
“不动剑宗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林墨问道。
他们当然再清楚不过,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是不动剑宗在暗中搞鬼。
何安对于不动剑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仅仅是不动剑宗当代掌门的亲孙子,更是不动剑宗万年难求的的剑道苗子。
可却偏偏跟宿鸿禛立下了折剑之誓。
如果说何安是不动剑宗万年难求的剑道苗子,或者说是整个辰平洲,都万年难求的剑道苗子的话。
那么宿鸿禛,就是古往今来的剑道天赋第一人。
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不动剑宗当然无法接受即将迎来的结局,为了保住何安,他们选择了铤而走险,动用上不得台面的阴煞之术,企图刺杀宿鸿禛。
可最后的结果不只是失败了,更是导致了一位蜃楼宫内门长老的死亡。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么蜃楼宫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必须得令不动剑宗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才是五大宗门的一贯作风。
但是蜃楼宫不会碰不动剑宗在天顶山上的这些人,账肯定是要算的,但需要在天顶山问道结束之后。
“回林长老的话,没有什么异样。”
马骅说道:
“只是很显然,不动剑宗已经发现了袁乙不在他们别院当中的事实,他们也都正在找人。”
“派个人过去,让他们别找了,就说袁长老有事在咱们蜃楼宫这边,然后带着不动剑宗的年轻弟子们,去道衍场上吧。”
林墨如此下令道。
“是。”
马骅长老立即应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山坡。
紧接着,又一位蜃楼宫的气海境修士,急匆匆的朝着山坡的方向赶来,然后在林墨面前恭敬行礼,道:
“林长老,星天门御使长老求见,当前正在水镜阁内等您。”
闻言的林墨眉头轻皱。
东方柏,他来水镜阁干什么?
事实上林墨并不用太过深想,在这个关头,星天门的御使长老来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林墨也的确不能这么晾着一位与自己同级别的五大宗门御使。
他倒要看看,星天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
水镜阁。
林墨才刚刚踏入阁内不久,便看到了那位早就在那里等候自己回来的星天门御使。
东方柏,星天门,夜织门肃武长老,万化境修士,也是此次天顶山问道,星天门使团的御使。
他的外表看起来大约就只有三十岁左右,而这位夜织门的肃武长老,实际年龄当前也的确还不到百岁。
在七十年前,这位夜织门的肃武长老,也曾经一举夺得天顶山问道的魁首之位。
可以说是星天门当前最为被看好的新起之秀,已经在宗门内部可以独当一面,彻底立住了脚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根据传言,东方柏也是星天门的下一代门主,最为热门的人选之一。
“久等了,东方长老。”
林墨迎着东方柏的方向走去,等东方柏先抬起手来朝着林墨作揖之后,他才也抬起手来作揖。
这是主宾之礼。
尽管林墨如今已经将近四百岁,在东方柏的面前是毫无争议的老资历,但是如若只论修为的话,东方柏还要更在林墨之上。
如今已经将近四百岁的林墨,身怀四千缕本命真气,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无望突破至上三境的准备。
但是东方柏不一样,如今才刚刚九十多岁的他,已经凝成了七千余缕本命真气。
他有很大的概率,能够在一百五十岁之前晋升至归一境。
“哪里的事,林长老,我也是刚到而已,而且能在此参观一番这水镜阁,也算是给在下开阔眼界了。”
东方柏笑着回应道。
林墨也笑了笑,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老狐狸而言,表面功夫都只是些浅显的基本功罢了。
“不知东方长老,这么早便来水镜阁找老夫,有何贵干?”
林墨问道。
只见东方柏又轻轻笑了笑:
“林长老,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再藏着掖着,此番我前来水镜阁,所为的,正是不动剑宗的事。”
果然如此。
林墨在心中冷哼一声,也就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让星天门的御使长老,这么早便来水镜阁中等自己。
“东方长老请讲。”
林墨道。
“林长老,我已经知晓了袁乙的事情,以及贵宗门昨天夜里朱长老的不幸。”
东方柏语气平静道:
“我可以理解贵宗门的愤怒,但还是希望,贵宗门能够尽可能的保持克制。”
林墨摆了摆手:
“东方长老多虑了,老夫自然不会在这天顶山上,便对不动剑宗展开报复,辰平洲问道大会乃是十年一度的修仙盛会,全辰平洲的天骄几乎都齐聚一堂,还是大局为重。”
闻言的东方柏先是沉默了片刻,又过了一会儿之后,这位还未满百岁的星天门峰脉长老摇了摇头:
“林长老误会了,我指的并非是让贵宗门在天顶山上保持克制,而是对于这次事件的本身,保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