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满意地点点头。
神识一扫，九鼎内收集的水果，数量庞大到难以估量。
绝大部分的水果洪流被直接挪移进了他浩瀚无边的神识空间内储存起来。
同时，也有几缕细小的水果溪流，分流而出，分别没入了虚空之中，去往了不同的所在——那是缥缈仙境、昆仑圣境和掌中佛国。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对于那些小世界而言，也是天降甘霖了。
远在缥缈仙境中，正在修炼或嬉戏的飞天神女们，忽然看到天空中缓缓落下的各种水果，不由惊喜交加，知道是尊主赏赐，纷纷欢呼雀跃。
昆仑圣境里，那些十二名波斯美女，也接到了这份“异域风情”的馈赠，好奇地品尝着来自南洋的美味。
掌中佛国中，天照和月渎两位女神，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热带水果，对那位“佛主”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做完这一切，陆晨心念一动，九尊巨鼎迅速缩小，化作九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见。
天空中雷声停歇，闪电消失。
一群跪在地上的野人眼见神灵息怒，纷纷起身跳起了原始舞蹈......
陆晨拍了拍身下仙鹤的脖颈。
“好了，下一个据点。”
五只仙鹤再次拔高，调转方向，朝着吕宋岛的内陆深处飞去。
脚下的景致飞速变换。
原始的密林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被开垦出来的田地，虽然粗糙，却显露出人类耕作的痕迹。
河流蜿蜒，几条简陋的独木舟顺流而下。
“陛下，前面似乎有个不小的村落。”纪晓芙指着下方。
陆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依河而建的村寨，规模比之前遇到的野人部落大了不少。
房屋不再是简陋的窝棚，而是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虽然样式简单，但排列得有几分章法。
一些房屋的屋顶铺着茅草，但有几栋明显用了瓦片，甚至隐约能看到一点飞檐的影子。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河边有妇人浣洗衣物，田间有农人弯腰劳作。
看到空中出现的五只巨大仙鹤，以及鹤背上的人影，下方村寨里的人们明显一阵骚动。
田里的农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直起身子，惊疑不定地望着天空。
河边的妇人也停止了捶打，抱起孩子，有些惶恐地看着。
村口，几个拿着鱼叉、砍刀的汉子聚集起来，紧张地戒备着。
“看着倒像是咱们汉人的后裔。”殷素素眯眼打量着下方村民的穿着和房屋样式，“只是……怎会流落到这蛮荒之地？”
陆晨道：“宋末元初，战乱频仍，出海南下避祸的百姓不在少数。”
仙鹤缓缓降落，停在村外的一片空地上。
尘土飞扬。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衣衫，拄着拐杖，在几个壮年男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村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陆晨等人面前数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打量着这群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以及那神骏非凡的仙鹤。
老者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略显生涩的官话问道：“敢问……敢问上仙……是何方神圣？驾临鄙寨，有何……吩咐？”
陆晨负手而立，打量着老者和周围神色各异的村民。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简陋，眼神中带着久居海外的谨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路过。”陆晨吐出两个字。
他目光扫过村寨：“你们在此地多久了？”
老者听到熟悉的官话，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黯淡下去，恭敬地回答：“回……回上仙的话。小老儿姓林，叫林阿公。”
“村里大部分人，都是……都是为躲避战乱，从……从闽地、粤地迁来的。祖辈们乘着小船，九死一生，才寻到这片落脚地。到小老儿这一辈，已经……已经一百多年了。”
他的声音带着唏嘘和沧桑。
“一百多年……”杨凰衣轻声重复，看着那些村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殷素素撇撇嘴：“一百多年，就混成这样？守着这么大片地，也不知道学学那些土人，占山为王？”
林阿公听得分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尴尬，低下头：“上仙说笑了……我等皆是漂泊无根的浮萍，能在此地繁衍生息，已是祖宗庇佑。”
“平日里，只求安稳度日，耕种渔猎，勉强糊口……不敢……不敢奢求其他。”
陆晨看向村寨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简陋的棚子，里面似乎有孩童在朗读。
“还读书？”陆晨问。
林阿公连忙道：“是是是，祖宗的文字不能丢，祖宗的规矩不能忘。学学《四书五经》知道自己根在哪里……”
“呵，根？”殷素素嗤笑一声，“根在中原，你们却在这里当野人。读几句书，就能回去了？”
林阿公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
陆晨摆摆手，制止了殷素素。
他看着林阿公：“此地，可有官府？”
林阿公茫然地摇头：“官府？没有……这里都是些土人部落，还有……还有一些从南边来的番僧，他们……”
他似乎有些忌惮，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晨没再追问，“走了。”
他转身，跃上鹤背。
四女也随之跟上。
五只仙鹤振翅高飞，留下身后一片激动哭喊遇见神仙的的汉人后裔。
......
仙鹤继续飞行，掠过山川河流。
半个时辰后，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更为繁华的港口小镇，比之前的汉人村落大了数倍。
港湾里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不仅有本地的螃蟹船，还有一些造型奇特、挂着弯月旗帜的大型海船。
码头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各色人种混杂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鱼干的腥臭，还有浓郁的香料气息。
“这里倒是热闹。”纪晓芙好奇地看着下方。
陆晨让仙鹤降低到一个合适的高度，在小镇上空盘旋。
镇子中心一座稍显高大、隐约有着穹顶的建筑里，走出来几个同样裹着头巾、手持弯刀的护卫。
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留着浓密胡须、眼神锐利的中年人。
似乎是一处伊斯兰教堂。
盘旋数数周后，几人兴致寥寥，不再留恋。